玄瀅月聽見少年這麼問便點了點頭,她身上雖然傷得不輕但頭卻沒什麼事,於是清楚的說:“我叫玄瀅月,家住青石鎮,我是從一處懸崖上失足掉下來的。”
“青石鎮?懸崖?”少年吃了一驚,“青石鎮離這裏有好幾十裏的路程呢,而且中間還要翻過幾座山,你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到這裏來的?你的爹娘呢?”他又問。
聽到這個玄瀅月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有些沮喪的說:“我娘很早就去世了,我爹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畢竟是小孩子,她一想到父親不知去向,自己又莫名的從懸崖上摔了下來,不禁鼻子一酸,雙眼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這樣啊……”白衣少年露出了憐惜的表情,他又摸了摸玄瀅月頭,“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好好的在這裏養傷,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再去尋找你的家人。”
少年正安慰著她,忽然木屋的門發出了一聲輕響,一名同樣身穿白衣,但背著竹簍的老者走了進來。
“仁心,那孩子已經醒了嗎?“老者滿頭的白發,一大把雪白的的胡子垂在胸前,他看起來年齡已經很大了,卻依然挺直著腰板,麵色紅潤,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他聲如洪鍾的問那白衣少年。
“師傅,您回來啦,”被稱作仁心的少年見老者進來了急忙站起身,恭敬的行禮道,“這孩子剛剛醒了,徒兒已經把過脈,除了筋骨受傷外沒別的什麼事了。”
“是嗎,我來看看,”說完老者就放下竹簍走到了玄瀅月的床前,他一臉慈祥的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身上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那老者慈眉善目,白發白胡子的,和祝老頭長得頗有幾分相像,玄瀅月看著心中覺得親切便把剛才對仁心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老者微笑著一一點頭應和,然後小心的從被子下取出玄瀅月的手,並搭上了她的脈搏,他細細的診著脈,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玄瀅月不知為什麼心中有點不好的感覺,但當她想要開口問的時候那白發老者已經結束了,他的表情也恢複成了剛進來的時的慈祥,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接下來他就隻是開了藥方,和仁心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又離開了,而玄瀅月也因為剛才喝下的藥湯的作用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自此玄瀅月就一直在這裏養傷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叫忘憂穀,而她掉下來的懸崖正好在這忘憂穀的上方,她摔下來的時候中途碰到了好幾棵樹,所以才命大不死。救了自己的人就是那位白發白胡子的老人,不過他的名字有點怪,叫什麼“神醫”的,據說因為活得太久了他連自己原來的名字都不記得了。而那名一直照顧她的白衣少年是神醫唯一的弟子,名字叫仁心,今年不過十五歲而已。
一直以來都是仁心每天來照顧她的,他對玄瀅月非常好,無論是煎藥還是換藥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玄瀅月因為還不能起身,仁心就每天都過來陪她,雖然他因為性格沉靜並不多說什麼話,但就算看書也好,配藥也好都會盡量待在玄瀅月所在的房間裏。
那位神醫爺爺也是一樣的,他雖然常常外出尋藥,有時好幾天也不回來一次,但隻要他回來一定會給玄瀅月帶些有趣的小玩意,或者給她講好聽的故事。所以雖然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都無法下床走動,但日子過的卻並不無聊。
一個月後因為神醫和仁心的悉心照顧,玄瀅月的傷已好了大半,雖然行動仍然不方便但她已經可以柱著拐杖在院子裏走幾圈了。被悶了一個月之後走出房間,玄瀅月由衷的覺得陽光是如此溫暖,空氣是如此的清新,外麵的一切都變得美好了起來。
仁心是神醫的徒弟,他現在雖然還沒出師,不能跟著師傅四處出診,但平日裏也會做些管理穀中的藥園,製作藥材之類的工作,所以包括玄瀅月所住房子的院子裏都放滿了用來曬幹藥草的竹匾。一來是因為無聊,二來也是為了感謝仁心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所以她主動提出要幫一些忙,她雖然不會配藥,但將曬幹的藥草切成小塊,或是磨碎的工作她還是可以做到的。仁心也沒有推辭,大大方方的讓她幫起忙來了。
這一日玄瀅月和往常一樣,在清晨柱著拐杖走出房間,她先是從後院的廚房裏抓了一把小米放進門口小石台上的一處凹槽後就開始尋找自己可以做的事。在凹槽裏放小米其實是仁心的習慣,他的心地十分善良,每日都會為附近的小鳥們準備一些吃的,久而久之每天的這個時辰那些鳥兒也會準時來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