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中日將兩個小女孩帶回山莊後就一直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坐在書房裏,玄瀅月和尹似水都不知發什麼事,也不明白各自的父親和那個蒙著麵的黑衣人有什麼關係,兩人都不敢說話,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等尹雄天回來。
直到快半夜的時候,尹雄天才略帶疲倦的從外麵走近了書房。
“怎麼樣?”玄中日急忙站起身來迎到門口。
尹雄天搖搖頭道:“半路上跟丟了,那人不是一個人來的。大哥,你猜那人是誰?”
“難道是……!?”玄中日見尹雄天麵色凝重知道自己的猜測不會錯了,他剛想脫口而出,卻發現兩個小孩還坐在書房裏,急忙對一邊的老仆使了個顏色將她們帶出去。
玄瀅月和尹似水都已經困得迷迷糊糊的了,被連推帶拉的從書房裏哄出去的時候她們隻能模模糊糊的聽見玄中日的聲音。
“你是說……江陰白……!?”
但是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山莊裏所有的人卻都對前一天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決口不提,當玄瀅月問起的時候,玄中日也隻是溫和的摸了摸她的頭說不用擔心。雖然心中仍有疑惑,但幾天之後仍是小孩子的她就將這些事都拋到了腦後。
半個月之後,因為事務繁忙尹雄天就帶著尹似水返回天王幫了,兩個小女孩依依惜別,也相互約定了下次的見麵。
日子就這樣恢複了平靜,但敏感的玄瀅月卻覺得山莊裏的氣氛有了些許異樣。雖然平時爹爹也是話不多的,但自從尹伯伯和似水姐姐走了之後,他就更加沉默了,常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裏,一待就是一夜。
一天夜裏,月色如洗。
玄中日心情沉重的看著書桌上放著信函,那封信是尹雄天差人用快馬秘密送來的,信上的封口處還有他們家族內部才使用的蠟質印章,這代表信是尹雄天親自封口的,內容絕對可靠,而信的內容他也已經看過好幾遍了,事情已經發展到迫在眉睫的程度,他必須盡快做出決定!
但是……他看了看窗外如水般寧靜的夜色,一切都太美好了,他實在不想讓女兒離開這裏安逸的生活。就在苦惱和猶豫中,書房的門吱呀一聲的被打開了,玄中日十分生氣,他明明吩咐過任何人也不能進來的,剛想轉過身發作,到了嘴邊的話卻硬是被自己又咽了回去。
玄瀅月粉嘟嘟的小臉從門後小心的探了出來,黑玉般明亮的大眼睛在房內試探著,見爹爹隻是一臉無奈的笑容便放心的走了進來。她身上還穿著淺粉色的寢衣,光著一雙白嫩的小腳丫,顯然是瞞著下人偷偷從床上溜下來的。
“爹爹!”玄瀅月輕聲叫喚,她的聲音柔美動聽,滿是撒嬌的意味。
玄中日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伸手把女兒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用右手點了一下她嬌俏的小鼻子教訓道:“瀅兒怎麼又不聽話了?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睡覺?”雖然說的是指責的話語,但語氣中卻滿是寵溺。
玄瀅月笑著將小手鉤上玄中日的脖子說:“爹爹怎麼還不睡啊,我聽說最近您總是睡得很晚,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或是有心煩的事啊?”她的語氣稚嫩,說出來的話卻裝的一本正經,讓玄中日不禁啞然失笑。
他輕輕捏了捏玄瀅月的粉頰道:“爹爹沒事的,天色已經太晚了,回去睡吧。”
但玄瀅月卻沒有動,她鼓著雙頰,直直的看著他,眼睛裏寫滿了不相信。
玄中日無奈的笑了笑,他對自己的這個女兒是最了解的,瀅兒表麵上雖然乖巧可愛,但事實上骨子裏卻是一個混世魔王,腦袋裏總是裝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雖然平日裏在自己和下人麵前都是千金小姐的樣子,但淘氣的事她哪一樣是沒幹過的,隻是玄中日極寵愛這個女兒,而玄瀅月也沒真的幹過什麼出格的事,所以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不過他的這個女兒從小就是聰明絕頂的,雖然年紀還小,但顯然自己不自覺表現在臉上的落寞和焦急是逃不過她的眼睛的。
他的愛妻早逝,生下女兒的第二年就故去了,他無心續弦,便一直獨自一人將女兒撫養長大。而這個女兒也是極懂事的,並不怎麼問自己娘親的事,但玄中日知道其實女兒心裏定是十分明白的。他想了想那封信上提到的緊急情況,心中想如果自己無法下決定的話,或許女兒可以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