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斬在空處,那強橫霸道的刀意瞬間爆發,雖然不能傷敵,卻也將陸兵的元嬰級威壓隔絕在外,這一刹那隻有刀意遮天。雖然隻是刹那,但也足夠了,因為這一刹那他的神魂已能運轉。
一彈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滅。
一個生滅便已夠李煜做很多事情,譬如雷走。
也譬如激發一朵大日真炎。
一個生滅
隻見李煜手中斜指長空的刀尖之上倏忽亮起了一朵火焰,焰光如豆,似乎搖搖欲熄,但卻發出無量光,無窮熱!整個大廳之中再也感覺不到熔爐的熾熱,隻覺烈日當空暴曬天下。
又是一個生滅
那離李煜麵皮不足一尺的火線,在火焰初生之時便似活了過來,舍了李煜,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著刀尖火焰激射而去,便如倦鳥投林,小溪入海。
又是一個生滅
火焰吞了火線尤如烈火烹油般劇烈燃燒起來,威力節節拔高!本來隻是刀尖上火光如豆,如今李煜卻如舉著一朵太陽。太陽之威,鋪天蓋地!
又是一個生滅
陸兵分身滿麵驚駭,張口欲喊:“大……”
可是已沒有時間讓他喊完,因為
下一個生滅
李煜已經雷走發動,高舉火焰之刀,迎麵劈下!來而無往非禮也!你且接我一招試試!在剛剛得了火線滋補的大日真炎下,便是元嬰威壓亦如火前輕紗,不能阻他分毫!元嬰分身亦不能抗手,或許他能退,但是他身後便躺著陸大熊,於是他隻能擋,但卻擋不住,大日真炎下萬物成灰,若是他本體在此自是不怕這外力助燃的大日真炎,可惜這隻是他一個化影分身,大日真炎克盡一切影法魂法,火焰一吐,陸兵分身,便已成灰。
“休傷我兒……”
影體成灰,隻餘下這聲焦急懇切的告饒聲。
李煜麵不改色,這一刀依舊揮下。今日一戰李煜卻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即已出手,便不容留情。刀之道容不得瞻前顧後!
而且今日他已怒極!無論是陸大熊的囂張跋扈,藍河所言的陸家目無宗門法紀,還是陸兵的視同門如草芥,都已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友愛同門,視宗門為家,眼中須容不得這顆毒瘤。既然此是陸家獨子,既然犯在我手,那便斷子絕孫了罷!
“唉,小小年紀怎麼就如此心狠手辣!撒手吧!”隨著話音,一柄仙劍在千鈞一發之際,橫在虎霸刀與陸大熊之間,一個童顏鶴發,須眉皆白的老道手持仙劍,正麵色不鬱的瞪著李煜,手上發力,便欲震脫李煜手中虎霸刀。
“哼!”李煜冷哼一聲,刀隨劍走沿著劍身斜掠而上,直削老道握劍五指,“還是您撤劍吧!”
老道亦是元嬰後期修為,若用法力自然輕鬆可勝李煜,但若隻比招式,他自問難敵。老道瞧了一眼虎霸刀上奄奄欲熄的大日真炎,他雖然不認得這是何種火焰,但是能感覺的到其中蘊含的毀滅性的力量,他可不願讓這神火沾身,不禁苦笑一聲,抽身後退,自然也沒忘了一把將那陸大熊抓起藏在身後。
單憑老道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李煜也知此人實力深不可測。他既要保陸大熊,自己今日已沒有機會斬殺此人,因此也是見好就收,虎霸刀輕輕一抖,熄了那大日真炎,收刀回鞘。神色不善的盯著老道,寒聲道:“前輩何人?為何阻我殺敵!今日之事可曾了解對錯?有何資格說我心狠手辣?”
“老夫林桓,忝為天一坊巡察,今日之事既然發生在天一坊內,老夫自然知曉。我知今日是陸兵父子不對,但你既然勝了,又何必再下殺手!說你心狠手辣有何不對!”林桓也是毫不相讓,瞪著李煜喝道。
“哈哈哈!”李煜氣極反笑,“好你個林巡察,方才陸兵欲殺我之時,為何不見你跳出來喝斥他心狠手辣!為何一見我勝,便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
“這……”林桓聞言一窒,總不好說:我方才正在小憩,倉促之下救之不急,急趕慢趕,剛剛才到。隻好梗著脖子嘴硬道:“既然你能擋的下,我何必出手?若是你不敵,我自然也會救的。”
“嗬嗬嗬”,李煜似笑非笑的瞅著林桓,譏誚道:“我該誇林樓主您料事如神呢,還是誇您慧眼識人?竟能篤定我一個築基一層小輩能擋得下元嬰一擊?”
林桓老臉一紅,兀自不忿道:“無論如何,我這也是為你好!陸家此代僅此一根獨苗,你若殺了他陸家豈能與你幹休?我就是憐你天資絕代,不忍見你一時激憤自毀前程才會出手救人!”
李煜見他尤自強詞奪理,心下更怒,但敬他是門中長輩,不好惡語相向,便強按怒火,一字一頓道:“前輩此言還是自去向我師尊,向掌教真人分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