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宇不是第一次被秦恕這麼急急忙忙地叫過來了,每一次,幾乎都是因為虞可卿。那女孩子,就像是一隻水晶做的蝴蝶,已經被摔下樓好幾次,身上都已經有了破碎的痕跡,他總是擔心,下一次,這水晶蝴蝶,就真的再也不能完整拚湊在一起了。
“這次又怎麼了?”他一邊上樓梯,一邊抬頭訊問著走在最前麵的男人,以便快速了解他即將接觸的病人的現狀。
“發燒了。”秦恕臉色不耐,要是願意,他也不願意安在宇出現在自己家裏的。可是,當麵對虞可卿的時候,他偏生就束手無策了。
打開門,看見躺在床上的虞可卿,秦恕悄悄別過了臉。這是他的劫,看見,都覺得痛。
安在宇看了眼立於一旁的秦恕,心裏暗歎,然後就疾步走到了虞可卿的身邊,拿出了攜帶的儀器開始為她診斷。
男人站在窗前,看著落地窗外麵已經被飄風雨沾染上的雨水,突然明白,原來,A市也在下雨啊。
“怎麼樣了?”他看似沒有關注安在宇那邊的動靜,卻是一直留意的。所以,當男人起身的那一刻,他就轉過了身。
安在宇收起了聽診器,給躺在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女子注|射了一針,大概是退燒一類的藥物。“淋了雨受了涼,恩,還有心情抑鬱,最後,你也知道,估計你們之間還發生點什麼別的事情,就昏迷了。不過,也無大礙,原本底子虛,好好調養。藥呢,等會兒我交給你們家保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秦恕走到床前,看著那隻剛才在女子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注射了一針的手臂,輕輕地握住了。“為什麼這麼倔?”他輕聲說,這時候的安在宇,已經離開了這件臥室。屋裏,隻有他同虞可卿兩人。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
為什麼這麼倔呢?要是現在是慶幸的虞可卿,怕是也回答不上來吧。最後隻有一個不怎麼高明的搪塞的理由,因為,最現在在她心裏的那個人,是況野啊!
虞可卿現在做了一個夢,那是才上大學的那一段時間。這是她覺得人生裏最美好的日子,因為況野選擇了報考軍校,她那個時候就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況野身後,說什麼也要跟他去一樣的地方。
隻是後來因為虞家是堅持反對她參軍,導致最後虞可卿沒有進入部隊,不然的話,他們就不僅僅是在一座城市,而是在同一所學校了。
明明從高中就認識了,一直攜手走到現在,要不是五年前的突然因素,虞可卿想,自己是不是還是像現在夢裏夢見的那樣,一天追在況野的身後,沒輕沒重,永遠都是她的卿卿,永遠都是他的小公主?
隻可惜,夢總是要醒來的。
虞可卿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男人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她還能夠感覺得那不算陌生的大掌裏傳遞過來的溫度,有些微微發燙。大手與她的臉頰之間,還有些濕潤的痕跡。她,是在夢裏哭了嗎?
男人見她醒來,便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然後站起身,轉身離開,順帶著,關上了門。
一下子,眼前就變得漆黑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