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番激烈的討論正在進行。關於是否進軍解州,在座的諸人各抒己見,最後定下了以合為上,以武為輔,厲兵秣馬,以待時機的策略。北平暫時安定了下來,而神州大地卻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
朝廷內,王權鬥爭日趨激烈,汝南王聯合賈後把持朝政,前朝老臣被殺者以及辭官告老者十之五六,王令難出洛陽。朝廷外,群雄割據,歲賦日重,烽煙難息,天災人禍,接踵而來,萬千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黃河以北,王浚與張讓、馬鋒領軍數十萬會戰於鄴城腳下,曆時三月,難分勝負。一座天下名城,如今伏屍逾十萬,累累白骨,曝於荒野,千裏沃土,杳無人煙。楚王煒占據了北海、南皮和平原三城,呈犄角之勢,招兵買馬,煮鹽鑄錢,對中原也是虎視眈眈。長江以南,表麵上風平浪靜,背地裏諸位封疆大吏都在暗中積蓄實力,嶺南大將軍借口護國勤王,短短半月,征兵十五萬人,總兵力近三十萬,吳越之地,莫不懾服。而襄陽王以雷霆之勢斬荊州牧於階前,荊襄九郡,已盡歸其所有。
短短半年,雄霸一時的大晉帝國竟然麵臨土崩瓦解,諸侯割據之勢。
解州城並非受到戰火的波及,大街之上,一片平靜,隻是多了許多難民。城外七十裏,一個一望無垠的大湖,風平浪靜,在陽光下麵閃爍著點點銀光。岸邊,無數的壯年男子正在曬水煮鹽,黑黝黝的脊梁上麵粘滿白花花的粗鹽。不遠處,一座大宅,方圓數裏,掩映在綠柳紅花之間,分外的寧靜安逸。
諸葛平端坐在車內,一邊品著香茶,一邊觀看著車外的風景。不一會兒,便到了院門外。
關瓊正在家中,忽然聽見稟報——琅玡王的使者到了。關瓊猛然站起,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砰的一聲打個粉碎。旁邊的家丁嚇了一跳,站在一邊站若寒蟬。不久,關瓊長歎一聲,眼中凶光散盡,殺氣盡斂,揮手吩咐道:“就說我不在府中,請二爺去接待他們吧。”說罷,再次坐回到太師椅中,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前後不過是一盞熱茶的時間,卻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
自從關榮死後,二爺關玨主和,三爺關現主戰,弄得官家上下爭論不休,舉棋不定。此番命二爺接待,是否表明了關家的態度呢?
諸葛平帶著我和荀毅二人在廳內用茶,隻見門外進來一人,頭戴綸巾,身著長衫,腳蹬一雙厚底長靴,腰間懸著一塊玉佩,色澤翠綠,晶潤剔透,一看便非凡品。人未到,笑聲先至。“尊使大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說著,便要下拜。
諸葛平連忙起身離座,雙手相攙,道:“打擾莊主了,小人奉我家王爺將令,特來向莊主賠罪。”
關玨連忙說道:“尊使折殺小人了。再說,小人也不是莊主。”說著,他偷眼瞟了一眼諸葛平才接著說道:“家兄訪友未歸,草民關玨。”
諸葛平微微一笑:“原來是二爺,久仰久仰。”
分賓主落座之後,諸葛平道:“數月之前,王爺手下一人與令少莊主發生些衝突,一時錯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