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風急得直跺腳,連聲辯解道:“我沒有誣陷她,真的是她偷用我們的東西。”

但這次沒有人附和她,恰好熄燈的時間到了,圍觀的人紛紛回到各自的床上,宿舍很快安靜下來。藍風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但宿舍一片沉靜,她隻好咕濃了兩句住了嘴。我暗中吸了一口氣,趕緊爬上床。

藍鳳當然不想善罷甘休,但她怒氣沒處發,便拚命搖床,我爬了好幾次都沒爬上去。雙層床的質量本來就差,哪禁得住她這樣搖,“咯吱咯吱”響起來。因為做賊心虛,我不敢吭聲,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有一個說話很有份量的老員工斥責道:“你們兩個還讓不讓人睡覺?”

錢萍也勸道:“再鬧下去,被保安聽到了,你們兩個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眾怒難犯,藍鳳隻好停止她無聲的抗議,我暗中鬆了一口氣,終於順利爬上床去。想想真是後怕,幸好我們是住在宿舍靠裏的地方,否則被保安聽到趕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呢?

其實這麼多人住在一個宿舍,不要說日用品了,證件、錢、存折及一切稍有價值的物品隨時有可能被盜。甚至連衣服、鞋子也不保險。但我從來沒把這個“偷”字和我連在一起,以前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我一直堅持所謂做人的原則。可堅持了這麼久,卻在一點小小的日用品上前功盡棄了。窮則思變,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連我自己都感到吃驚,剛才竟然象一條被逼瘋了的狗一樣,還反咬了藍鳳一口!倘若再不改變現狀,我害怕我真的被逼成一條瘋狗!

從那以後,藍鳳雖然對我更沒有好聲氣,但也沒有再鬧,這讓我總算放下心來。隨即卻發現,宿舍裏的人都對我很冷淡,和她們說話更是帶理不理的,就連錢萍,也和我疏遠了起來。我知道,雖然藍風說我偷用日用品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但這件事還是在衝壓三科宿舍紛紛揚揚地傳開了。

女孩子們都喜歡結伴同行,她們經常三三兩兩同進同出。以前我還有錢萍,但現在,誰也不願意走近我了。這讓我感覺有幾分淒涼,但並不難過。我己經足夠堅強,就象一顆小小的種子,即例風兒把我吹到荒無人煙的沙漠上,隻要給我一滴水,我也能長出一片綠洲來。這點小小的打擊,算得了什麼呢?

11月初,距離偷用藍靈的日用品又過去一周了。我的身上再次不舒服起來,我的頭發又快要往下滴油了。好在我終於領到了九月份的工資。讓我有些吃驚的是,櫻之雖然是日資廠,但領工資時同樣需要簽兩次名,不用說,也是做假帳時用的,好在有了經驗,我己經見怪不怪了。

領工資這天,我和很多人一樣,一回到宿舍,馬上找出記錄上班時間及加班時間的日記本,認認真真核對起我的工資來。

我是九月二號入廠,九月三號才算正式上班,九月份上班時間為28天,沒有一天休息過。

正常班(即周一至周五)工資:13(元/天)※20(天)=260(元)

正常班加班費(即周一至周五八小時以外):2。4375(元/小時)※160(小時)=390(元)。因為趕貨,所以整個九月份一直是直落打卡上班,即中午和晚上吃過飯不休息,直接回崗位上班。每天從八點上班到12點左右,每天平均加8個小時,共計加班時間為160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