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膽小的人看到女人這個樣子,害怕起來,下意識到往後挪了挪;有兩個老者還在勸慰她,問她家庭情況,要送她回家。可那個女人對所有這一切充恥不聞,依然“嘿嘿”地笑著,並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一看就處於癡狂狀態。
所有的人都搖頭歎息:“這女人一定是瘋了!”與此同時,更緊地守護著自己的錢包和物品。
大約是女人鬧得太瘋了,一直不見蹤影的乘警終於出現了,強行將那女人帶走了。女人的笑聲漸漸遠了,車廂內的人全都一臉的無可奈何的冷漠。
我沮喪地想,要是昨晚那個所謂的蓮姐把我的錢全部偷走了,包括銀行卡,我會不會象這個女人似的,崩潰到發瘋?
這個想法讓我感到害怕,我不敢再想下去。外麵的世界並不精彩,好象處處都是陷阱,這次回家,我是堅決不會外出了。
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下車時,我雙腿麻木、紅腫,腳底象踩了棉花一樣,活動了好久才勉強可以走路。
當我風塵仆仆地走在通向槐樹坪的小路時,不禁長長吸了一口氣,我終於回家了!
漫山遍野的蘆葦隨風飄蕩,雪白的蘆花紛紛揚揚,這一切是如此地熟悉和陌生啊,我感覺無限的親切與惆悵。周圍的田地裏,水稻輕盈地在微風中搖晃,稻穗看起來沉甸甸的,仿佛都很飽滿。天空中除了蘆花,還有四處飛舞的螞蚱,螞蚱們歡快地在水稻間鑽來鑽去。這些景象,是在我異鄉的夢中無數次出現了的,現在真實地呈現在眼前,我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遺憾的是,空氣並不如我想象中的清新,甚至還來雜著一股怪怪的味道,聞著極不舒服。
很快走到自家的水稻田邊,忽然感到脖子後麵發癢,我用手一摸,竟然是一隻黃綠的螞蚱!螞蚱是一種很容易捕捉的蟲類,我本想把它趕走,沒想到用力過猛,竟將它拍死了,螞蚱體內的髒乎乎沾了我一脖子。
更多的螞蚱跳躍到我身上,我一邊拍打一邊躲閃,腳下很快就落了許多被我拍死的螞蚱。正當我狼狽萬分之時,我看到一個拿著蛇皮袋的女人從村裏往這邊走來。
女人一副標準的農村婦女打扮,衣服還是六、七十年代的款式,好象農村婦女的打扮幾十年就沒變過。雖然她看上去非常憔悴、蒼老,但那臉上的輪廓,還是讓我一眼就認出來,她是我一起長大的劉淑芬。我,劉淑芬,曹菊,申小英,我們四人雖不同歲,關係卻一直很好。我驚喜地叫起來:“淑芬!
女人驚愕地向我望了望,用熟悉而又久違的家鄉話問:“你,你是誰?”
我故作慍怒地說:“連我都認不出來了?我是楊海燕!”
她不相信地看著我,後退一步,上下打量了好久,驚喜地叫起來:“海燕,真是你呢,你越來越漂亮了!”
看著她那沒有一點光澤的臉,我有些愕然。她和我同歲,以前很是清秀可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我試探著問:“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