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故作仰慕地望著他,宛如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雖然這一切都使我鄙視自己。但想起一個炒粉分兩份的生活相比,我便也心甘情願了。

對麵的杭宗巒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衝我使了個眼色,便借口去洗手間,離開了房間。房內隻剩下羅總和我,他立刻放下話筒,肥胖的身子朝我身上傾斜過來,色眯眯地問:“今夜,你們倆誰陪我睡覺?”

聽了這話,我惡心地真想把正在喝的半杯西瓜汁倒在他那溢滿民脂民膏的胖臉上,但我忍住了,反而嬌滴滴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極盡溫柔纏綿之能事。

但最後的防線,我始終堅守。這就讓他更加著急,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姑奶奶,姑奶奶”地叫著我,最後都下跪了,真是醜態百出。

誰知他剛一跪下,杭宗巒便笑眯眯地推門進來了,並向他指了指手中的肩包。我狐疑地看到,羅總的臉色,瞬間大變。

第二天再見麵時,羅總就垂頭喪氣地簽了個封麵,眼光裏滿是無奈和怨恨。

我不相信地問杭宗巒:“我又沒和他上床,怎麼簽了這麼一個大單?”

她不屑地撇撇嘴:“現在的男人比泥鰍還滑,一定要用手段。否則,就是上了床也未必能簽到單。”說完,她親熱地攀著我的肩,笑咪咪地,“你就別問那麼多了,總之有錢大家賺,我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盡管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但簽了這個封麵,如果拿提成的話,就有一萬二千元了。有了這一萬二千塊錢,不但趙直不會解雇我了,更不怕以後會挨餓。

因為成功簽了這個單,趙直非常高興,為方便我以後的工作,還給我辦了個記者證。雖然我不知道這證件是真是假,但望著記著證上自己的照片時,我還是高興了很久。

有了這個記者證,我們去采訪那些老總們就更加方便了。在專題部呆久了,杭宗巒、同事以及我的工作性質越來越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我知道,處在這樣的環境下,我不是改變自己就是離開東莞。我對很多事物的認識也從不接受到熟視無睹,我傳統的道德觀逐步瓦解。以前常聽說,女人變壞就有錢,不是沒有道理的。

正在我考慮要不要去酒店見那些約我的老總或直接被他們包起來時,忽然接到沈洲一個電話。

電話中,沈洲的口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海燕,你現在還好嗎?”

我以前對他無限的依戀己在他的若即若離中冷卻下來,自從和杭宗巒一起跑單,他的我心目中的位置也越來越不那麼重要了。我淡淡地說:“好又怎樣?不好又怎樣呢?反正你也是不關心我了。”說到後一句,我還是委曲地哽咽起來。

他卻很激動:“誰說我不關心你?我一直關心你,你忘記那次我帶你去看病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你回來吧,我有話要和你說。”

“我有話要和你說。”他的這句話,我聽了很多次,總以為他真的有話要和我說,比如他會和小顏分手,比如說我們的未來。但每次高興而去卻總是失望而歸。

所以這次,我絲毫不為所動:“你帶我看病我也給了你錢,以後我不會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