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桌上的幾個人,感覺阿寶是我認識的最爛的男人,他一定是和異性上床最多,其次就是杭宗巒了。
但一個和我同歲的男孩語出驚人:“我總共和35個女人上過床,大多數是在網上認識的網友。有時候一天同時約好幾個網友,象趕場一樣。”
大家立刻對他另眼相看,又將目光轉向他旁邊的一個瘦小的中年人,中年人慚愧地說:“我在家時隻有我老婆一個人,來東莞一年才隻有三個。”
有人哄笑道:“太少了,再接再勵。”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與君共勉。”
引得一桌上全都笑起來。
笑罷,阿寶旁邊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高個子男孩忽然語出驚人:“太少了,我去年就闖過一百人大關了,現在有一百二十六了。”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張樂脫口而出:“這麼多?我才上過12個,連你零頭都不夠。”真是太意外了,看上去那麼單純清秀的一個女孩子啊,居然有過12個男人。
再看看阿寶,臉都快氣綠了,仰氣脖子喝下一瓶酒,豪氣幹雲地說:“我上過99個女人,再加一個也闖過一百人大關了。怎麼樣,楊海燕,你要不要做這第一百人?”
我苦笑道:“沒那福氣。”
杭宗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不如你們男人,但比張樂強。我隻上過31個男人。楊海燕,老實講,你到底上過幾個男人,要說真話喲?”
我自卑地說:“就一個。”
滿桌人鄙夷地說:“切,這麼沒有魁力啊!”
我羞愧難當,真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那晚走出酒吧,望著這個被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籠罩著的城市,還有城市中不斷行走的紅男綠女。想到剛才的談話,我忽然感覺到,整個東莞的上空,似乎到處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荷爾蒙的味道。真不知道這些白天穿戴時髦整齊的所謂高素質人群,他們把傳統的道德觀,到底置於何處?
這種有人請吃飯並可以瘋玩的夜晚是可遇不可求的,更多的時候,我依然吃饅頭就榨菜。
就這樣又堅持了幾天,我還是一個單都沒簽到。身上的錢越來越少了,有一次連饅頭也舍不得買,我一天隻吃了一根黃瓜。有時走在路上,看到被丟棄的麵包或水果,總有一種想撿起來吃的衝動。
甚至,我羨慕那些在城市的空隙中撿垃圾的人們,最起碼,他們不用為下一頓吃什麼發愁,因為他們可以去撿。而我,連撿東西吃的勇氣都沒有。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我還能堅持多久?
饑餓的感覺如影隨形,經常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為了不讓自己當眾失態,每當專題部開飯的時候,我就跑到所在樓層的頂部,望著四周冰冷而堅硬的鋼筋水泥,我不知道該不該就此一了百了。我懷著滿腔的憧憬來到東莞,不但沒有實現我的目的,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偷又沒有膽量,騙又狠不下心,搶又沒有力氣,我真是個沒用的人!
甚至有一次,我手扶著欄杆,連跳下去的姿勢都想好了。但就在我決定跳的時候,眼前浮現了媽媽和弟弟的臉,遠在幾千裏之外的親情把我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我不願意死在他鄉,我不願意親人們為我把眼淚流幹!最重要的是,我死了,他們怎麼辦?
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靜過後,還要想著下一頓怎麼解決!
我好想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不要這樣整天東奔西跑。但和一份安定的工作相比,我現在更需要的是錢!錢,錢,錢,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