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賤蹄子!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居然敢偷人偷到我呂家的準女婿身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不要臉的小雜種,連我家下三等的奴才都比你高貴,你拿什麼跟我小姐比!”
一個巨乳肥臀的老婆子,扯著破鑼嗓,叉著腰站在河岸上咒罵。
“罵得可真髒……”
羅翎雪的第五世重生,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睜,就聽到了這般刺激的捉奸場麵。
“你們……太欺負人了……我家小姐隻不過是站在這裏,不小心失足落水罷了。怎會有你們說的那麼不堪!”
這聲音帶著哭腔,離她咫尺之近,還有一雙手不停地在她臉上擦拭。
難道罵的是……我?
羅翎雪心中苦笑,自己五世重生,世世為愛奔走,卻次次不得好死,如今這一世,竟連重生時也這般狼狽?真是黃鼠狼生豆鼠,一輩(子)不如一輩(子)!
她緩緩睜眼,眼前那個梨花帶雨的丫頭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丫鬟梅香,瞧見她有了動靜,梅香眼中無盡的焦急瞬間被喜悅替代,不由得長呼一口氣,“小姐,你可算醒了,快嚇死我了。”
羅翎雪揉揉額間,試圖將渾身的不適驅散,她抬眸看向那團噪音的來處,隻覺得耳邊越來越吵,著實不願在此處多待。
她伸手搭上梅香遞過來的胳膊緩緩起身道,“我們走吧……”
老婆子看她想走,反而來了勁頭,高聲嘲諷,“你別走啊!讓大家都瞧看瞧看你……哼!一顆壞種果然長不出什麼好東西來,你那個死鬼母親當年就四處勾搭男人,老狐狸精生了個小狐狸精!還有你那個不要臉的臭瘸子爹,也就他眼瞎了,願意替別人養孩子,真是個窩囊廢……”
聞言,羅翎雪抬起的腳,又落回原地。
她回眸注視,深邃的眼睛裏幽著一汪黑潭,她一言未發,隻是伸手將攙扶她的梅香撥到一邊,緩緩走向那老婆子,任由濕漉漉的衣裙在地上拖出幾條長長的、歪扭的水痕。
“是誰家的狗在此無端亂吠?”
“你說誰是狗?”
咚!羅翎雪擊其要害,直接將那老婆子踢進了水裏,淡淡語道,“哪個應,哪個便是狗。”
婆子體肥衣濁,又不熟水性,霎時像落水的老母豬一般,在水中不停上下撲騰,探出頭喊一聲又溺一口水沉下去,反反複複……
“呂姑娘?這是你家的狗?想必,它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如此亂咬吧?”羅翎雪猛然回首,冷言冷語質問藏在角落中的女子。
那女子十三四歲,一臉稚嫩,富貴人家打扮,腰間的玉佩十分精致,是以白玉為底,牡丹為雕,鏤以“呂”字,頗為高調。
她原本躲在人群後看戲,這會兒瞧見自己府上的嬤嬤落了水,顯然著了急,耐不住性子焦躁起來。
“我……嬤嬤隻是替我著急……對不起……我……”
“胡說什麼!清兒,我呂家不可自賤。”一個明豔婦人從不遠處走來,厲聲嗬斥。
“是我呂家的嬤嬤那又怎麼樣?你不過是個破落戶,還真敢拿自己當郡主?十年了,這京中誰人還知道你父親羅陽王,又有何人不知道我夫君呂道近。”
原來是聖前紅人呂侍郎的家眷。
她說的沒錯,十年前父親立下救國之功,落下殘疾,母親卻因此喪命,當今聖上為了安撫,特封父親為羅陽王,封我為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