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篇與《形篇》是姊妹篇,孫子繼續從“守”和“攻”的角度,闡述戰爭取勝的方式,主要講述了在兵力強大的基礎上,將帥要發揮的傑出指導才能,出奇製勝,積極創造和利用有利的作戰態勢,靈活地采取作戰方法,才可在戰爭中達到保全自己,消滅敵人的目的。善用兵的將領或領導往往要盡可能的創造對自己有利的條件,等到有勝利的把握時,才尋求有利時機同敵人交戰。
《勢篇》是孫子兵法軍事指揮的概說,軍事指揮與軍事謀略、軍事後勤是決定戰爭勝負的三大部分,在本篇對將帥的指揮原則,精妙的指揮技巧,任人、擇勢、爭取指揮主權等問題都有獨到的論述。
孫子曰:凡治眾(1)如治寡,分數(2)是也;鬥眾(3)如鬥寡,形名(4)是也;三軍之眾,可使必受敵(5)而無敗者,奇正(6)是也;兵之所加,如以碫投卵者(7),虛實(8)是也。
凡戰者,以正合(9),以奇勝(10)。故善出奇者(11),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12)。終而複始,日月是也;死而複生,四時是也。聲不過五,五聲(13)之變,不可勝聽(14)也;色不過五,五色(15)之變,不可勝觀也;味不過五,五味(16)之變,不可勝嚐也。戰勢(17)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18)也。奇正相生,如循環之無端(19),孰能窮之?
激水之疾(20),至於漂石(21)者,勢也(22);鷙鳥(23)之疾,至於毀折(24)者,節(25)也。是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勢如彍弩(26),節如發機(27)。
紛紛紜紜(28),鬥亂而不可亂也;渾渾沌沌(29),形圓而不可敗(30)也。亂生於治,怯生於勇,弱生於強(31)。治亂,數也(32);勇怯,勢也(33);強弱,形也(34)。故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35);予之,敵必取之(36)。以利動之,以卒待之(37)。
故善戰者,求之於勢,不責於人(38),故能擇人而任勢(39)。任勢者,其戰人(40)也,如轉木石。木石之性,安則靜(41),危則動(42),方則止(43),圓則行(44)。故善戰人之勢,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45),勢也。
(1)治眾:管理人數眾多的軍隊。
治,治理,管理。
(2)分數:軍隊的編製和組織。
(3)鬥眾:指揮人數眾多的人作戰。
(4)形名:旌旗曰形,金鼓曰名,古時軍隊使用的指揮工具、聯絡信號等,這裏引申為指揮。(5)必受敵:軍隊全部受到敵軍的攻擊。
必,通“畢”,在這裏引申為全部。
(6)奇正:古代兵法的常用術語。一般的、常規的兵法稱之為正,特殊的、變化的兵法稱之為奇;先出招為正,後出招為奇;正麵迎擊的部隊為正,側麵包抄、采取迂回戰術的部隊為奇;明攻的策略為正,暗襲的策略為奇。總體概括就是,在人們意料之中的事就是正,出乎人們的意料的事就是奇。
(7)以碫(duàn)投卵:用堅硬的石頭碰雞蛋,比喻實力強的部隊進攻實力弱的部隊,實力弱的部隊會不堪一擊。
碫,磨刀石,這裏泛指堅硬的石塊。
卵,雞蛋。
(8)虛實:兵時兩軍兵力空虛或充實。
(9)以正合:把軍隊與敵人正麵交戰。
合,交戰。
(10)以奇勝:以奇兵取勝,出奇計製勝。
(11)善出奇者:善於使用奇計的人。
(12)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策略)像天地萬物一樣變化無窮,像江河的水那樣長流不息。
竭,枯竭。
(13)五聲:古代的五個音階,這五音分別是宮、商、角、徵、羽。
(14)不可勝聽:聽不盡的音樂
勝,在這裏作“盡”解。
(15)五色:自然界基本的顏色,即青、黃、赤、白、黑五種顏色。
(16)五味:事物基本的味道,酸、甜、苦、辣、鹹五種。
(17)戰勢:這裏指具體的兵力部署和作戰方法而形成的戰爭態勢。
(18)不可勝窮:無窮無盡的意思。
(19)奇正相生:這裏指奇的策略和正的策略相互依存、相互轉化。
(20)如循環之無端:就如同順著圓環旋轉一樣沒有止境。
(21)漂石:把石頭衝走。
(22)勢:勢態,這裏指具有巨大衝擊力的態勢。
(23)鷙鳥:鷹、鷲之類的猛禽。
(24)毀折:捕殺、損傷。
(25)節:時機、關節。
(26)彍(kuò)弩:拉滿待發的弓箭。
(27)發機:觸發弓弩的機鈕。
(28)紛紛紜紜:多雜紊亂的樣子。
(29)渾渾沌沌:混迷不清的樣子。
(30)形圓而不可敗:形圓是一種呈圓環形的陣勢。這種陣勢,首尾相接,運動自如,是利於防守。
(31)亂生於治,怯生於勇,弱生於強:軍隊要示敵混亂,本身必須嚴整;軍隊要示敵怯懦,本身必須勇敢;軍隊要示敵軟弱,本身必須堅強。
(32)治亂,數也:數,即“分數”,指軍隊的編製和組織。此句意為:軍隊的嚴整或者混亂是由軍隊的編製和組織是否合理決定的。
(33)勇怯,勢也:戰爭態勢的優劣決定士卒的勇敢或怯懦。
(34)強弱,形也:雙方的實力決定軍隊戰鬥力的強弱。
(35)形之,敵必從之:以假象迷惑敵人,敵人必定上當,作出錯誤的舉動。
形,假象,向敵人示以軍形。
(36)予之,敵必取之:先用小利引誘敵人,敵人一定會上鉤。
(37)以利動之,以卒待之:用小利引誘敵人中計,用伏兵伺機破敵。
(38)不責於人:不苛求下屬。
(39)擇人而任勢:挑選合格人材,充分利用或創造有利的態勢。
擇,選擇。任,任用。
(40)戰人:指揮軍隊與敵人作戰。
(41)安則靜:把(木頭和石頭)放在平坦安穩的地方,它們就會靜止不動。
(42)危則動:把(木頭和石塊)放在險峻的高處,它們就會自行滾動。
(43)方則止:方形的物體容易靜止不動。
(44)圓則行:圓形的物體容易滾動自如。
(45)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從高達七八尺的山頂向下滾動圓石。
孫子說:一般來講,管理人數眾多的軍隊,就像管理人數很少的軍隊那樣容易,是軍隊編製和組織得合理的原因;指揮大部隊作戰,能夠像指揮小部隊作戰那樣得心應手,是因為旌旗鮮明、鼓角響亮,通訊聯絡暢通;能使全軍在遭受敵人進攻時不致失敗,關鍵在於“奇正”戰術的運用要隨機應變;指揮軍隊進攻敵人,就像用堅硬的石頭砸雞蛋那樣一擊即潰,關鍵是避實擊虛策略的正確運用。
通常,作戰總是以“正”兵迎敵,以“奇”兵取勝。善於用奇兵取勝的將帥,他的戰術變化,就好像天地的運行一樣,無窮無盡;像江河的流水一樣,永不枯竭。周而複始,這是日月運行的規律;衰而複盛,這是四季更替的法則。音調不過五種(宮、商、角、徵、羽),但五音的變化可以組成各種各樣聽不盡的樂曲;色素不過五種(青、赤、黃、白、黑),但五色的配合可以繪出多姿多彩看不完的圖畫;味道不過五種(辛、酸、鹹、甜、苦),但五味的調和可以做出有滋有味嚐不遍的佳肴。作戰的戰術方法不過“奇”(特殊戰術,出奇製勝)和“正”(常規戰術,按部就班)兩種,但奇正的變化無窮無盡,不可勝數。奇與正的相互依存、相互轉化,就像順著圓圈旋轉那樣,無頭無尾,誰又能窮盡它呢?
湍急的流水快速的奔瀉,以致能夠把石頭漂浮移動,那是由於水勢強大的緣故;凶猛的雕鷹奮飛搏擊,以致能捕殺雀鳥,那是由於掌握了時機節奏的緣故。因此,善於指揮戰爭的將帥,他所造成的態勢總是險峻逼人,發起攻擊的時機節奏總是短促迅捷。這樣的險勢就像張滿了的弩弓,箭在弦上,蓄勢待發;這樣的短促節奏就像用手扣動扳機一樣,一觸即發。
戰旗紛飛,人馬混雜,在混亂中指揮戰鬥,要能保證自己的軍隊整齊不亂;兵如潮湧,渾沌不清,要使自己的軍隊陣形周密而立於不敗。向敵人顯示混亂的假象,是建立在自己的軍隊有嚴整的組織管理的基礎之上;向敵人顯示怯懦,是由於本軍將士有勇敢的素質;向敵顯示弱小,是由於自己擁有強大的實力。嚴整或者混亂,是軍隊組織編製好壞的結果;勇敢或者怯懦,是士兵素質態勢的外在表現;強大或者弱小,是軍事實力大小的顯現。所以,善於調動敵軍的將帥,用偽裝假象迷惑敵人,敵人就會聽從調動;用好處引誘敵人,敵人就會上當前來奪取。用利益來引誘調動敵人,並以重兵等待敵人,伺機聚而殲之。
所以說善於作戰的人,總是注意造就有利於己的必勝態勢,而從不對部屬求全責備。因此他們能夠很好地量才用人,利用和創造必勝的態勢。能夠充分利用必勝態勢的人,他們指揮戰爭就像轉動木料、石頭一樣。木石的特性是,放在安穩平坦的地方就靜止不動,放在險峻陡峭的地方就會滾動;方形的木石容易穩定靜止,圓形的木石則滾動自如。所以,善於指揮作戰的人所造成的有利態勢,就像把圓石放在萬丈高山上往下滾一樣,這就是所謂的“勢”。
曹操曰:用兵任勢也。
李筌曰:陳以形成,如決建瓴之勢,故以是篇次之。
王皙曰:勢者,積勢之變也。善戰者能任勢以取勝,不勞力也。
張預曰:兵勢已成,然後任勢以取勝,故次《形》。
本篇與上一篇之間有著密切的內在聯係,繼上一篇的主旨,接著論述“攻守”戰術,詳細講解了“形”與“勢”之間的不同,“形”指的是運動的物質,“勢”則指物質的運動,可以說,“形”是基礎,“勢”則是結果,“形”有展示顯露的端倪,而“勢”則是現象之下隱藏的必然趨向。
物質之“形”是客觀存在,運動之“勢”則可以主觀造就,有了軍事實力之“形”,還需有善於造勢、用勢的出色指揮官,否則,優勢實力便不能化為必然勝利之“勢”。將帥的主觀能動性,對於戰爭的勝負來說,至關緊要。所以孫子現在《形篇》中講述了軍事實力的重要性和對客觀條件的有效利用,強調客觀物質力量的積聚,又繼而在《勢篇》中著重論述戰爭指揮者的“治”、“鬥”、“變”與“任勢”,即造勢與用勢,強調的是主觀能動作用的發揮。
《勢篇》論述的主要問題,是戰爭結果是帥們戰術原則的運用和必勝態勢的造成。
首先,用兵作戰時,將帥想要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使軍隊的實力得到最大限度的運用,就必須掌握好四個環節:“分數”、“形名”、“奇正”、“虛實”。“分數”就是部隊的組織編製,這是治理全軍、統率兵眾的關鍵,如果編製有序,組織嚴密,部隊的管理就能輕鬆自如,因此孫子把“分數”排在第一位。“形名”就是部隊通風報信的能力,目之可見為形,此處指表示番號和用於聯絡的旌旗;耳之所聽為名,此處指傳達進退命令的金鼓號角。指揮者的意圖能否順利傳達,部隊能否及時調度、靠的就是“形名”,這直接關係著戰局的進行和勝敗,所以居次位。“奇正”是用兵的戰術及其變化。正麵迎敵為正,側麵襲擊為奇;明攻為正,偷襲為奇;按常規作戰為正,采用特殊戰術為奇。“奇正”戰術的正確使用和靈活變化,是軍隊遭到敵人攻擊而不被打敗的成功訣竅。最後是“虛實”,就是行軍作戰要善於避實擊虛,造成以實擊虛、以石擊卵的絕對優勢,這正傳承了《形篇》中講到,“勝於易者”、“勝已敗者也”。
所以總體來說,想要取勝,就要有嚴密的組織體係,暢通的指揮通訊係統,奇正結合靈活機動的戰術和正確選定的主攻方向,四者有著嚴密的邏輯聯係和邏輯順序,必須緊密配合,才能把勝利由可能變成現實。
其次,本篇又單獨拿出“奇正”,進行深入講解,“以正合,以奇勝”的重要命題,論述了奇正相依相存,相互轉化的無窮魅力和致勝奇效。用兵打仗無非奇正兩種戰法,一般的使用原則是用正兵迎擊敵人,尤其是在防守過程中,更應集中兵力有效地攔擊進犯之敵。而在在主動進攻時,則要用奇兵獲取勝利,更要攻其不備,出奇製勝。這是奇正戰術的第一層基本原則。在“奇正”戰術中,孫子突出強調的方麵是“奇”。因為“奇”本身的超出常規通法,“奇”的變化便無窮無盡,難以勝數。天地、江河、日月、四時的無窮無盡、循環往複,五聲、五色、五味的變幻組合、層出不窮,一係列美妙精到的比喻,將難究其義、不見其形的奇正之變、奇正相生等抽象理論,形象生動地展現在讀者麵前,不由人不服。這是第二層,就文章之道而論,也是一例“以奇勝”的成功典範。奇也好,正也罷,都是方法,而不是目的。相依相存、相互轉化的目的是為了造成必勝的態勢,譬如疾可漂石的水勢,速可毀折的節奏,善戰者用奇正之術,目的在於營造“勢如彍弩,節如發機”的兵勢,可以突發奇兵,直搗黃龍,大獲全勝。這是第三層,結束對奇正的分析。第四層便入奇正的運用,指出造成出奇製勝的兵勢,有兩個重要的方麵。一是完善自我,部隊要訓練有素、組織嚴密,能在人馬雜亂、戰旗紛飛的混戰中,做到建製不亂,指揮有力;要布陣周密、首尾相接,能在兵如潮湧、渾沌不清的情況下,做到圓潤自如,立於不敗。二是詭道誘敵,隱蔽真相,示敵以偽裝,掩蓋真實目的,給敵以小利,引誘敵人上當,服從我們的調動,然後聚而殲之。治亂、勇怯、強弱之間,有著深刻的內在聯係,它不僅是由客觀情形與實際力量決定的,而且對立的兩方麵是一種辯證統一的關係,即有治方可示敵以亂,有勇方可示敵以怯,真正強大方可偽裝弱小,否則詭道誘敵便無從談起。如果按孫子固有的思路和習慣的做法,我們也可將完善自我稱為“正”,而將詭道誘敵叫做“奇”,奇正相生,“正”是母親而“奇”為子息,輩份是不能亂的。
最後,要選擇適當的人充任戰爭的指揮,認清自己的有利形勢,並最終把勝勢變成實實在在的勝果。上文中孫子“勢險”、“節短”兩個重要原則,是對《計篇》中“造勢”(“乃為之勢”)的具體要求,並力陳用“示形誘敵”的方法調動敵人(兵家謂之“動敵”)形成優勢。這一切都是主觀努力的結果。但“造勢”不過隻是條件的準備而已,“任勢”才是最關鍵的。有了優勢而不利用,優勢就沒有意義,“造勢”也就不知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了。因此,“擇人而任勢”便是必然的邏輯終點。孫子明白地表示,人的因素第一,將帥起決定作用。善於指揮打仗的將帥,“求勢”而不“責人”,“擇人而任勢”。能夠充分利用有利態勢的將帥,所指揮的軍隊就像從萬丈高山之上滾動衝下的圓形木石一樣,勢不可擋,無往不勝。
本篇從一開始先說明“勢”的基礎——分數、形名、奇正、虛實,在說明造“勢”的方法——以正合、以奇勝,最後說明用“勢”的關鍵——擇人任勢,嚴謹翔實,順暢圓滿。以優美的文字和生動形象的比喻,將生澀德軍事理深入淺出的講解出來,可以使讀者輕鬆了解並認同這種戰略思想,通篇下來,令人如含英咀華,回味無窮。
第三次武裝起義
在戰場上,往往戀戰是不會取得勝利的,相反,集中實力,給敵人迅速一擊,反而會贏得戰爭,就如孫子早本篇中提出的“其勢險,其節短”,要把自己的“態勢”做的險峻逼人,這樣發起攻擊時,才會短促迅捷,讓敵人沒有招架之力,成為勝利的一方。周恩來領導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就是因恰當運用“勢險節短”這一謀略而成功的。
一九二六年10月到一九二七年2月期間,上海工人階級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共舉行了兩次反對北洋軍閥的武裝起義,但這兩次起義,都被軍閥孫傳芳鎮壓下去了。到了一九二七年的三月,中共決定由周恩來任特別軍委書記、武裝起義總指揮舉行第三次武裝起義。
對於前兩次武裝起義的失敗,周恩來認為又兩個主要原因,第一是因為之前沒有充分的準備,導致在戰爭中措手不及。第二是因為武裝起義的領導人在事變中缺乏果斷,導致在戰爭中自亂陣腳。所以在組織第三次武裝起義時,他針對這兩點問題,進行了長足的改善。
那是北伐軍已控製了浙、贛兩省和安徽大部分地區,前鋒從南、西兩麵直逼蘇南。直係軍閥孫傳芳雖然已經將軍隊撤離了上海,但奉係軍閥張作霖又派魯軍畢庶澄部進駐上海。當時,畢部隻有有三千人左右,加上當地二幹警察,也總共隻有五千人左右,戰鬥力不強。
在上海工人階級這邊,僅上海總工會的會員有二十八萬九千多人,工人糾察隊有三千人,自衛團有一百人。論兵力,我們要大大強過軍閥部隊。雖然兵力占很大的優勢,可是已經組織起來的工人武裝人數不多,訓練不夠,武器裝備也十分缺乏。不僅如此,北伐軍中,以蔣介石為代表的國民黨右派已經開始了明目張膽的反共活動,對工人武裝起義不僅不會積極呼應,還會予以破壞,這些起義的不利條件讓上海工人階級很是擔憂。。
周恩來針對這樣的情況,做起了一係列準備工作,主要有組織隊伍,籌集武器和製定計劃這幾個方麵。他把工人糾察隊擴大到五千,自衛團擴大到五百,同時組織特別隊。工人武裝按區組織成大隊、中隊,為麻痹敵人,每天夜裏進行訓練。周恩來還經常到各糾察隊去指導訓練,並親自教工人練習射擊。為了培養起義骨幹,指揮部舉辦了軍事訓練班,由具有軍事經驗的中共黨員作教員,講授槍械使用方法,《暴動須知》和巷戰戰術,並進行一些軍事訓練。
此外,周恩來還積極組織籌集武器彈藥。他們自行用染料製造炸彈,並在租界購買了二百五十支手槍,。當時,上海一些軍閥和資本家為了保護自身安全而組織了保衛團,周恩來指示工人骨幹參加進去,以掌握武器,分化敵人。就這樣,在周恩來的領導下,對進攻目標、力量、方法、時間等作了詳盡的規定,對全市和各區都製定了書麵作戰計劃。
一切準備得當之後,武裝起義的領導人們又關於起義的具體時間做起了討論。因為這次既要與北伐軍的軍事進展相配合,又要獨立行動,避免失去時機。當時陳獨秀主張,兩個條件具備方可行動,一個是上海沒有駐兵,二是北伐軍到鬆江後仍繼續前進,或者等它到上海南郊的龍華。但周恩來不這麼看,他主張為:“假使鬆江下,必可動,畢決不致再守上海。蘇州下,也必可動,因他也不能枯守上海,同時他的兵隊必有一部分潰散。”
相較之陳獨秀的看法,會議接受了周恩來的主張,確定:“一、鬆江下。二、蘇州下。三、麥根路與北站兵向蘇州退。三條件有一個就決定發動。”三月十八日,北伐軍到達鬆江,與軍閥部隊激戰。三月十九日,上海區委主席團召開緊急會議,周恩來提出,如果今天十二點以前,有畢部潰退消息,那就下令罷工,看準時機,立刻起義。於是立刻下達了預備動員令並頒布了行動大綱。
到了十二月二十這天北伐軍攻克鬆江,前鋒推進到上海龍華。中共當機立斷,在三月二十一日果斷作出武裝起義的決定。十二時,全市各大工廠汽笛長鳴,八十萬工人舉行總同盟罷工。下午一時,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爆發。全市80萬工人實現了總罷工並立即轉入武裝起義,租界裏的中國工人也集合到華界參加起義。隨即工人糾察隊分別從南市、虹口、浦東、吳淞、滬西、滬東、閘北等七個區向反動軍警據點發動猛攻,市民群眾也主動幫助糾察隊築街壘、運彈藥、送食品。工人武裝經過30個小時的浴血奮戰,於22日6時許攻克了敵人的全部據點,占領了上海,取得第三次工人武裝起義的勝利。
這次起義打擊了帝國主義和軍閥的反動統治,顯示了中國工人階級的頑強戰鬥精神和強大的組織力量。這次起義之所以會取得勝利就是因為起義領導人“勢險節短”,相機而發,不拖泥帶水,讓軍閥沒有還手之力。
剛愎自用遭慘敗
在《勢篇》中,孫子把將領的作用擺在了首位,他認為,在行軍打仗的過程中,將領的是很重要的,因為將領具有極強的指向性,士兵由將領指揮,戰術由將領製定,沒有一個好的將領,軍隊的優勢就發揮不出來,戰爭想要取勝就很難。
在發生於東漢末年官渡之戰中,曹操和袁紹就分別是好將領和壞將領的典型代表,因他們個人在謀略上的正確或錯誤的決策導致了戰爭的勝負。
當時,東漢王朝已經名存實亡,各地豪強、官吏紛紛擴展壯大自己的勢力範圍,占據地盤,形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割據勢力。這些割據勢力之間連年征戰,互相兼並,局麵異常混亂。在眾多的割據勢力當中,最大的屬河北的袁紹和兗豫的曹操。
袁紹出身名貴,是“四世三公”之後(三公:是指當時掌握最高軍政大權的三個官——太尉、司徒、司空,袁氏四代都有人做這三個官,故有此說),是東漢末年官僚大地主的代表人物。到公元195年,袁紹經過幾番征戰,已經占有翼州、青州、並州、幽州等地,地廣兵多、勢力強大。曹操也是出身於官僚地主家庭。他曾投靠過袁紹。但在公元184年鎮壓黃巾起義的戰鬥中,曹操組建並發展了自己的武裝力量,自立門戶,背離了袁紹。
後來,袁紹擊敗了河北的公孫瓚,將整個河北地區控製在自己手中,而曹操這邊,也已占有了兗州、豫州地區,發展成為一支在黃河以南較強的割據勢力。曹操與袁紹兩大割據集團,大致形成了沿黃河下遊南北對立的局麵。袁紹又在此時想進一步擴展勢力,稱霸中原,於是準備南下與曹操決戰,進攻曹操的統治中心許昌。
但袁紹的謀士沮授、田豐等人奉勸他說,袁軍與公孫瓚作戰曆時三年,雖取得勝利,但戰士們已經相當疲勞,在這個時候,不應急於攻打曹操,而應該“務農逸民”,休養生息,以增強經濟軍事力量。而謀士審配、郭圖卻為了迎合袁紹的喜好,力主馬上出兵攻曹,袁紹見有人支持自己的想法,也考慮自己軍隊的實際情況,就挑選精兵10萬,戰馬萬匹,於公元199年,陳兵黃河北岸,準備伺機渡河,同曹操展開決戰。
袁紹的這一突然出兵,讓曹操變得非常被動,因為他一方麵兵力不如袁紹廣眾,受到袁紹大軍的的威脅,而另一方麵,又有荊州劉表、江東孫策與他為敵,使得曹操三麵受敵,形勢極為不利。所以當袁紹舉兵南下的消息傳到許昌後,曹操手下的一些部將被袁紹表麵的優勢所嚇倒,認為袁紹強不可敵。但曹操很了解袁紹,他對部將們說,袁紹野心雖大,但缺少智謀,他表麵上看起來氣勢洶洶,來勢猛烈,但實際上缺乏膽略,而且他這個人疑心很重,不相信別人,還嫉妒別人的才能,因此常常會錯過有利時機。所以這一戰,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曹操的謀士荀彧也認為袁軍內部不團結,雖然兵多將廣,但將帥們驕橫,政令不一,指揮不明,各懷異心,還與謀士之間矛盾重重,所以雖然袁軍壓境但並非堅不可摧。打贏此戰也是有把握的。聽了曹操與苟彧的分析,部下們增強了曹軍戰勝袁軍的信心。
曹操在仔細分析了敵我雙方的情況後,決定把主力布置在袁紹奪取許昌的必經之地——官渡,采取以逸待勞,後發製人的戰略方針來迎擊袁軍,他之所以沒有沿黃河處處設防,而是選擇官渡作為防守要地,是因為官渡地處鴻溝上遊,瀕臨汴水,經由運河可以西連虎牢、鞏、洛等要隘,東接淮泗,由北至東形成了許昌的屏障。守住了官渡,就能扼住咽喉,使袁紹不得順利進軍,並可為反攻殲敵創造條件。於是曹操將主力調到黃河南岸的官渡,以阻擋袁軍的正麵進攻。同時派衛凱鎮守關中地區,魏種鎮守河內,防止袁紹從西路進犯,派藏霸等率兵由徐州入青州,從東方鉗製袁紹向西進犯,派於禁屯守黃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今河南延津北),協助扼守白馬(今河南滑縣東,在黃河南岸)的東郡太守劉延,阻滯袁紹的軍隊渡河和長驅南下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