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現在是我親祖宗了!求求你老實呆著吧!”
如今桃花山的師徒地位是徹底反了。徒弟整日曬太陽遛狗,師父辛勤勞作從早到晚。
八零後藍枳憑借一己之力整頓桃花山。
藍枳真情實意地感到愧疚,說師父那我給你曬曬藥草吧。
陶眠想起之前她閃腰崴腳後空翻的經歷,麵容一整。
“小果子,你什麼都不做,就是對為師最大的幫助了。”
陶眠給八弟子起名為八果。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枳是一種酸酸的小果子。
藍枳對這個名字欣然接受,她總是心情很好的樣子。隻憑她的神態,任誰都看不出她過去受了那麼大的侮辱和迫害。
陶眠正在為徒弟熬藥,忽而聽見門外傳來悠然的歌聲。
是藍枳。
藍枳有一副清脆婉轉的好嗓子,歌聲動聽。
小神醫的藥起了作用,最先挽救的,是藍枳的聲音。
如今她說話唱歌和普通的少女無異。隻是偶爾陶眠瞥見她的容貌,再聽她的少女音,有些恍惚。
“山下那個村子,村裏的小夥子們都說山裏有個會唱歌的仙女……”
陶眠想起這件事。
“看來就是我徒弟了。”
這些躁動的年輕人,隻憑借歌聲就想象對方的姿容,不知他們見到藍枳的真實麵容,又該作何反應。
藍枳一聽陶眠這麼問,笑吟吟地回他。
“還真有一位呢……他本來都有了定親的姑娘,結果因為聽到我的歌聲,茶不思飯不想,甚至幾次來山中尋我。
後來啊……我故意在他麵前現身。他見我模樣衰老,卻發出清脆的歌聲,落差太大,接受不了,哀叫一聲落荒而逃。”
藍枳被暖融融的陽光曬得瞇起眼睛,和陶土一個樣兒。
“據說他上山尋我之前,就不要那姑娘了。如今看來姑娘也是好命。”
八弟子將這件事娓娓道來。
她在講故事的時候,有一種錯位感。明明心智是十八歲的少女,卻因為容貌,而給人歲月沉澱的錯覺,仿佛她口中訴說的故事,都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此刻她和陶眠出門,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年輕俊美的陶眠才是她師父。
八果對於病能否治好這件事也十分淡然豁達。
“若是能去了體內的毒,恢復青春容貌,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那就活到百歲,再小死一次,從頭活起,也是不難。”
陶眠聽了她此番話,忽而心生感慨。
“或許你這樣才是長生該有的模樣,把一切交給時間解決。”
八果辨別出他語氣之中微不可察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