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兄弟姐妹都被買走了,隻有它被剩下。
陶眠不經意間和那小土狗濕漉漉的黑眼睛對視,一時間動了惻隱之心。
他走上前,問攤主這狗怎麼賣。隨後付了錢,連籃子一並提走。
大公雞被放在院子裏散養,它不喜歡被關在籠子裏麵,偶爾還會拍打著翅膀飛到房簷上。
小土狗被放在陶眠自己的屋中。它太小了,外麵天寒地凍,很快它就會被凍死。
陶眠抻了一張平日擺茶具的小桌到床邊,將竹籃放在上麵。他又扯幾段舊棉布,鋪在竹籃底下,多餘的團在周圍。
他給小狗喂了點吃的,小狗舔舔他的手指,困得眼睛睜不開。
“睡吧。”
陶眠把狗留在原地,突然舉起右手,比了個耶。
唰——
一支冷箭倏地穿破窗子,直奔他的後腦勺。陶眠的身子向左一偏,修長手指夾住,箭停在他的指間。
箭尾綁著一張字條,字條其實是薛掌櫃發的請帖。
原來是請帖。
還以為下戰書呢。
薛瀚邀請的隻有兩個人,陶眠和阿九。三位朋友許久未聚,也算是趁著這個機會敘敘舊。
約定的日子在兩個月之後,那時都立春了,天氣肯定要比現在暖和許多。
陶眠兩個月沒做什麼別的事。七筒離世後,金手指遲遲不上線,他也沒有再收徒的心情。
他每天專心養著大公雞和小土狗。還給它們起了名字。
大公雞叫陶瓷,小土狗叫陶土。
陶瓷是一隻高傲且自由的公雞,雖然它和陶眠是單純的買賣關係,但它仍然把自己視為桃花山的半個主人,每天要在山裏巡視領地。
陶眠由它去,正好省得他自己巡。
陶土則要更依賴仙人。它本來就長得小,像個長毛土豆。最開始的一個月它甚至連桌子都下不了。等第二個月,陶眠才把它抱在地上,讓它在屋子裏麵玩。
陶土有分離焦慮,一眼見不到陶眠就要嗚嗚叫。陶眠這兩個月內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它玩,心裏還在納悶,陶土怎麼要比別的小狗長得慢。
他也不是沒見過村裏養的看家土狗,其他的狗在這個階段是一天一個樣,隻有陶土,和他初見時沒太大差別,最多是從非常小的毛土豆長成了比較小的毛土豆。
兩個月一晃兒就過去,陶眠要去赴約。
可陶土根本離不開他,咿咿嗚嗚地跟著要走,小短腿踉蹌地跑。
陶眠想了想,決定把陶土帶上,讓陶瓷自己看家。
可把陶瓷樂壞了,陶眠要走的那天,它恨不得半夜打鳴把他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