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打算等元鶴回京後,就與他辭別。
此時元鶴正在回京的路上。
他行至京郊,再有一天半天就能趕回墨釣軒。
然而一輛馬車突然橫在路中,攔住了他回去的路。元鶴勒住馬匹,蹙眉望向來人。
馬車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完全看不出車中人的身份。但他敢這麼霸道地堵在路中間,可見身份也不低。
車夫是個年輕的侍衛,他將馬車停住,小跑到易容的元鶴麵前。
“白魚先生,我家主子請您到車內。”
“你家主子是誰?”
“您很快就會知道。”
元鶴思量稍許,翻身下馬。
他一手掀開車簾,端坐在車內的青年抬眼對望。
“好久不見,元鶴。”
元鶴心底掀起一絲波瀾。
“太子殿下……”
……
元鶴直到深夜才返回墨釣軒。
外麵萬籟俱寂,墨釣軒卻正是鬧騰的時候。
白鶴和黑蛇白天休息夠了,夜裏就要作妖。元鶴開門時發現它們兩個正在打架,黑蛇把身子繃直,甩得啪啪響。白鶴撲棱著兩隻翅膀,羽毛抖得到處都是。
而陶眠半夜睡不著,把他從白掌櫃處借來的搖椅搬到院中,乘涼。
他一邊晃著搖椅,一邊嗑著瓜子,還在懷念那隻兔子。
“雖然能吃了點,但肚子飽著就不鬧,也算省心。哪像你們兩個……別別別,別轉了,我看著眼暈。”
元鶴把門自身後合掩。
“陶眠師父,我回來了。”
“嗯?七筒回來了。”
陶眠趕忙把手裏剩的這個瓜子嗑完,上去迎接徒弟。
他頭頂還掛著一片鶴羽,自己伸手拍掉,眼神在徒弟的臉上掃過一圈。
元鶴很累,在師父這裏他不掩飾自己的疲憊。
陶眠大概能猜到他見了什麼人。
“七筒?”
他張口欲言,但又覺得七筒現在沒什麼力氣回,於是把話又咽回去。
“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為師不勉強你。”
元鶴點點頭,張張嘴,也什麼都說不出。
他見到了太子殿下,和他喝了一下午的茶。
元鶴之所以能心平氣和地坐下跟太子聊,不僅因為他曾經是太子伴讀,更因為當初元家出事,太子是唯一一個冒著風險替他們說話的人。
因為那次的冒失,太子受了很重的責罰。
久別重逢。
太子本來隻是抱著試試的想法,他並不確保元鶴和白魚是同一個人。除了一些蛛絲馬跡,更多的是一種直覺。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活了下來……”
兩人對坐,太子喟嘆著說出這句話時,元鶴沉默良久,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