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碗粥留下,還有兩碟鹹菜,一隻歪歪扭扭的“饅頭”。
據陶眠自稱,這饅頭是有餡兒的。本來想包包子,但是他不會捏褶,索性改成帶餡饅頭了。
做完這些事,陶眠把鍋端走,出門時,腳尖踢踢大蛇。
“走嘍。”
大蛇好半天才給出反應,它學的仙人,也染上了睡回籠覺的習慣。
還沒睡醒,懶洋洋的。
陶眠帶它去吃飯,蛇有自己的座位,完全被當作人對待。
一人一蛇落座,蛇也像人似的,挺直“上身”,蛇尾在長凳上盤了兩圈。
日光融暖,院落靜寂,隻有勺子碰在瓷碗邊沿的清脆聲……和大蛇的嘔吐聲。
“嘔嘔嘔。”
“……你當著我的麵吐,是不是有點不給麵子。”
大蛇這次是真的無法包容。它有著人的味覺。這碗粥,根本是對味蕾的鞭笞和虐待。
陶眠將信將疑地嚐了一口。
“真有這麼難吃?”
他把米粒抿化,神情糾結,咽下去。
“這不是和平時一個味道麼?”
“……”
這話蛇沒法接,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他平時吃得就很糟糕。
陶眠麵色如常地吃了一頓飯,刷碗洗鍋。
那鍋致命毒粥他喝了沒關係,蛇半日沒能緩過神。
在蛇的強烈要求下,午飯是托村裏人帶來的,陶眠給了銀錢。
四菜一湯,有葷有素。
葷菜是給元鶴準備的,陶眠隻吃素,大蛇也不開葷。
等陶眠再度推開客房的門,他發現桌上的粥被動了一小口。
是很小的一口,要不是陶眠眼睛厲害,根本無法發現。
勺子都還原成他放好時的角度。
還成,餓了知道吃東西。
陶眠把冷掉的粥收走,在圓桌上擺了四個盤子,一隻湯碗,一隻飯碗,和幹凈的玉筷。
“午飯我放在這裏了,和之前一樣,想吃就吃,沒胃口也不必強迫自己吃。”
元鶴沒有任何反應,但陶眠知道他聽進去了。
他還是沒有在客房待很久,幾乎是擺好碗筷就要出門。
在臨走前,他對元鶴說了一句——
“我要去山裏栽樹,如果你願意一起,順著道觀外麵那條最寬的石頭路,一直走,走到第六個拐彎處,就能找到我們了。”
元鶴保持沉默,陶眠就當作他聽見了,推門離開。
出門時招招手,讓蛇跟上。
不是哄小孩,栽樹確實在仙人今日的日程安排之中。
接下來的幾日,陶眠和元鶴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
給他送食物和水,讓他不至於挨凍受涼,每次出門前都和他絮叨一番自己要做什麼事,等從外麵回來了,睡覺前換被子的時候,也要和他說今天都去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