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大概是不小心掉進水裏了,罪魁禍首就是那條蛇。他渾身濕漉漉的,兩手提著灌水的靴子,一臉煩悶地望向來望。
來望震驚地張張嘴。
“小陶,你脖子上掛著的那是什麼玩意兒?”
他指的是那條黑鱗鱗的大蛇。它繞過陶眠的脖子,尾巴和頭都垂下來。
“這個麼,”陶眠麵無表情地回答,“桃花山秋季最新時尚單品。”
“……”
黑蛇張大嘴巴,像是打了個哈欠,對一人一仙之間的對話漠不關心。
陶眠讓來望隨便坐,別客氣。來望抽著嘴角,隨他一起坐在草地上。
春意盛,大地上的青草綠茸茸的,摸起來手感厚實。
仙人把兩隻鞋倒著放,靴口朝下,再用風靈力頂起來。
衣服也濕透了,陶眠將袖口和褲腿紮緊,把靈力灌進自己又輕又薄的春衫裏。
呼呼呼——
暖風瞬間充斥了衣衫,不斷膨脹,讓陶眠的四肢和軀幹都變得鼓鼓的。
兩隻靴子就在他左腿邊,在靈力的作用下,懸於半空,轉來轉去。
來望沉默地注視著鼓起來的仙人。
怎麼辦,很想笑。
可如果笑了,陶眠一定就近把他扔水裏,還不給他風幹。
是的,他就是這麼小心眼。
來望的一生很少經歷如此考驗演技的時刻。第一次是在他的仙子瀕死之際,第二次就是現在。
來望都不敢開口說話,他怕他一張嘴就笑,然後笑得停不下來。
呼呼呼——
來望和陶眠就在風聲中默默對視。
黑蛇又撐開嘴巴打個哈欠。
大約一刻鍾後,仙人的衣服終於吹幹。
他把袖口褲腿重新解開,暖烘烘的風自然散去。
衣衫失去風力的支撐,迅速落下,變得服帖平整。
趁仙人碾平衣服上的褶皺時,來望悄悄鬆了口氣。
“來我這裏有何貴幹?”
陶眠出聲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我哪回來是因為正事?”
來望說得理直氣壯,他的眼睛不受控製地瞥向那條蛇。
“我說……這蛇是不是養得太肥了?上回來的時候,它還沒這麼大個兒。那是……三個月之前?”
陶眠想把纏住他脖子的蛇解下來,但蛇不樂意,於是他就開始和蛇搏鬥。
來望一臉復雜地看著眼前的畫麵,他都怕陶眠一不留神把自己纏上。
“是有三個月了,”陶眠百忙之中回他的話,“不知道抽什麼瘋,這幾個月猛長,可能是到發育期了。”
來望摸摸下巴,沉思。
“這蛇看起來來頭不小,小陶,你查過它的底細麼?”
“它的靈識仍是混沌狀態,我探不了底。”
陶眠終於把蛇用兩手抓住,想給它打個結,又因為太滑作罷。
黑蛇大半的身子落在草地間,隻有頭壓在仙人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