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箏順著他的視線看,發現自己手中殘留的“罪證”,那根柔軟的柳枝。
……
仙人打趣她呢,她露出鬱悶的神色,彎腰蹲下,用手指挖個小坑,把柳條插進去,再將土用手攏回去,拍拍。
一番忙活的榮箏,忽而聽見仙人又開口。
“不是不傷懷。師父沒有變,還是那個沒出息的師父。”
“小陶?”
榮箏眨巴兩下眼睛,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回答關於六師弟的事。
“隻是這回,留給我許多時間,為這一天做好準備罷了。”
陶眠分辨得出六船和沈泊舟。
他知曉,捅破窗戶紙,是早晚的事。
在他心中,這一幕早就上演了無數遍。
就算有眼淚,也在心底流幹了。
榮箏聽他這般回自己,心裏不是滋味。
又念起自身,更是百感交集。
她在師父的身後,悄悄握起了拳,又無力地鬆開。
罷了。
不論前路如何,惜取當下。
前方的道路變得開闊了,榮箏不再讓陶眠一個人走在前麵,而是與他並肩。
“這是條什麼路?我沒走過呢,真稀奇。
對了小陶,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呀?要看什麼?
還有還有!那個滿臉胡子的老道士哪裏去了?該不會被你順路埋了吧!
哎呦,小陶你快扶我一把,這兒怎麼平地多個坑啊!”
榮箏是越活越年輕了,她當年在浮沉閣做影衛的時候,絕對沒有這麼話癆。
跟著陶眠,耳濡目染,再加上天賦異稟,簡直是一臺行走的全天候廢話製造機。
能把陶眠說得頭疼,也是一種本事。
“徒弟,別念了。
乖乖跟著師父走,又不會把你便宜賣了。”
“你、你身為師父,怎麼整天惦記著把徒弟賣掉?!”、
她頓了頓。
“能換多少錢啊。”
“……”
“要不這樣吧。你賣個高價,得了錢,咱倆五五分,然後我再跑出來,找個人再賣錢。”
“永動是吧,這樣我們倒是吃喝不愁了。”
兩人越說越離譜,仗著山裏沒別的外人,吹牛吹得連老天都要汗顏。
等他們來到陶眠所說的地方,終於,榮箏那張嘴得空歇一歇乏。
她沒想到,入目竟然是這樣一番景象。
這裏是山的陰麵。
林木被燒焦成黑炭,到處是火焰爬過的痕跡,空氣中彌散著煙熏的氣味,大地在痛苦呻吟。
榮箏一路還在納悶,桃花山怎麼經歷一番浩劫,依舊安然無恙。
沒想到,她完全沒找對問題的所在之處。
“沈泊舟燒的那把火,其實是火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