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當然不是。”
他給出一個否定的回答。
“那就好……”
這邊榮箏剛鬆半口氣,那邊陶眠的後文就來了。
他把鐵鍬立起來,拍了拍旁邊那個已經成型的坑。
“徒兒,這才是為你準備的。”
“……”
行,不論怎麼樣,都逃不出這被埋的宿命了。
“把心放肚子裏,為師這個師父做得相當公道,絕不會忽略任何一個弟子。”
“…………”
榮箏的沉默要比命長。
算了,還是看看自己未來的一居室長什麼樣子吧。
她走到陶眠身邊,黃答應見危機解除,一溜煙鉆進林子裏,生怕再聽見榮箏的桀桀怪笑。
五弟子和師父並肩站著,一青一灰兩道身影。
在他們麵前,正是六弟子六船的墓。
墓碑是新的,碑文由陶眠親手篆刻,鐵畫銀鉤。
和師兄師姐的墓碑不同,在六弟子這裏,碑麵刻著的名字,是六船。
墓還沒有蓋土,榮箏往裏麵瞥了一眼,隻有一些書籍、字畫、衣物,還有些雕刻的木娃娃。
看來,這也是一個衣冠塚。
六師弟生前似乎是個活得很有意趣的人。
榮箏食指繞了繞垂在肩膀的碎發,欲言又止。
想問問小陶,在她昏迷過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又怕勾起他的傷心事。
她不禁輕咬下唇,真是糾結。
師父還是師父,哪怕隻有側臉對她,目光平視,也能看破她心底的想法。
“想問什麼就問,小花你出了幾趟遠門,怎麼還變得靦腆了。”
“……我變靦腆還不好?免得你整日說我爬上爬下,像隻剛修煉成精的猴。”
“最後那半句是你自己加的,為師可從來沒打過這麼恰切的比方。”
“……”
榮箏深吸一口氣。
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誰得意。
她心裏想問的,陶眠沒等她問出口,就主動說了。
仙人每次都喜歡在墳頭開故事會。
“六船早已離去,沈泊舟也死了。
是我動的手。”
榮箏克製地點了下頭,靜等後文。
天際有北雁南行,秋日要從山脊流走了,一串孤鳴。
兩人都不言語,片刻後,榮箏扭頭震驚。
“……就沒了?這麼言簡意賅?”
這簡直不是小陶的性格!
“你講故事那磨磨蹭蹭的勁頭呢?”
“……”陶眠也是沒想到她愛聽,“那好,我與你詳細說說。”
然後還附上一句。
“本來怕你傷心的。”
他還很為他人著想。
陶眠口中稱的“詳細說”,一說又是小半天。
榮箏和來望先後昏過去後,陶眠和沈泊舟,還有沈泊舟帶來的人,鬥了個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