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該等他的傷恢復得差不多了。小六現在腦袋被砸破,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沒法子正常使用。”
造成六船受傷的罪魁禍首本首如是說道。
薛瀚沒理睬他,而是把後麵發生的事,又添油加醋地說給沈泊舟聽。
他從天上說到地下,說得天花亂墜。
約莫過了一刻鍾,才稍稍停歇,喝了一口茶。
全程旁聽的小陶仙君,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他才好。
“你嘴皮子這般利索,怎麼不去茶館說書。”
“說書才能賺幾個錢,”財大氣粗的薛掌櫃不屑道,“開開茶館還說得過去。”
沈泊舟從頭到尾聽過了。簡言之,過去的沈泊舟回來之後,和陶眠打了驚天動地的一架。
其仗勢之猛烈,差點把桐山派的半個山頭平掉。
最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六船變得異常沉默,他先跟師父道了聲歉,說又給師父他老人家添麻煩了。
陶眠倒是不在意。
“無礙,相比於我陶門前幾個弟子,你這個還算小打小鬧。”
然後六船就靜靜地坐著,眼皮垂落,視線掛在小小桌布邊沿的流蘇,視線隨著它晃蕩。
薛掌櫃打量了六弟子片刻後,斷言。
“陶眠,你這徒弟,應該是被你一石頭砸傻了。”
“你才傻了。”陶眠甩給他一眼刀,讓他少說話。
沈泊舟保持著這樣詭異的安靜有一段時間,他或許在調整心情。
等馬車駛入鎮子,周圍的人聲變得喧鬧起來,沈泊舟才緩聲地詢問師父,他們這是要到哪裏去。
他看起來好似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和,完全看不出來心底的波動。
仙人那雙澄明的眼睛凝視著徒弟的麵容,良久,才告訴他。
“問薛掌櫃。”
“……”
“……”
這次換來薛瀚和沈泊舟一起沉默。
薛掌櫃有點受不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在那裏裝什麼深沉?”
“我是師父啊,總得端著點。”
然後他轉頭看著薛瀚,語氣還在催促。
“快點快點,我們到底去玩什麼?”
這回輪到薛掌櫃的場合。
他嘩啦一聲把扇子打開,搖了兩下。陶眠讓他少裝,有話趕緊說。
“我和阿九費這麼大力氣把你們帶出來,要是沒有什麼好玩的,自然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是是是,所以究竟有何好玩的?”
薛瀚手中的折扇將馬車的簾子挑開,讓另外兩人去看街上。
“你們看這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是不是都戴了彩色的麵具?”
陶眠他們順著敞開的縫隙,果然,正如薛掌櫃說的那般,在長街上,無論男女老幼,麵容都被會有青、紅、白、黃等色彩的麵具遮住,那麵具上麵繪有流動的線條,在線條上,每隔一段距離,還會點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