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金手指隻有威逼沒有利誘……
不過現在小六肯把這個埋得最深的秘密將給他聽,陶眠也很滿意。
他一直不言語,六船連大氣都不敢喘,也一聲不吭。
“抬起頭來,”仙人忽然道,“我陶眠的弟子要不卑不亢,永遠挺直脊梁。”
六船緩緩地把頭抬起,映入眼簾的不是怒容,而是一張笑顏。
“你還記得自己漂泊了多少年嗎?我是說……你還是魂魄的時候。”
“不記得了,”六弟子有些恍然,“我隻記得自己仿佛是被三界遺忘,不知是生是死,渾渾噩噩。像一隻浮萍,唯有隨波逐流。
或許我早就死了,隻是不得安息,沒有人把我安葬。”
陶眠一聽“安葬”二字,忽而拍拍六船的肩膀。
“放心吧小六,安葬這事兒你不用發愁,為師是專業的。”
“是……”
“以後就在桃花山紮根吧?”
“隻要……師父不嫌棄。”
六船最後的秘密敞開,頓感渾身輕鬆。陶眠倒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你雖然不是沈泊舟,但你的殼子又是他。所以別人還要叫你沈泊舟嗎?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六船莞爾。
“在外還是稱這個名字吧。再說,仙人師父不必為這個問題煩擾,你不是一直叫我六船嗎?”
“對啊,”陶眠以拳擊掌,“我又何必煩惱這個。”
他讓沈泊舟站起來,又拉著他說了一會兒亂七八糟的。沈泊舟有許多聽不懂,什麼穿越,什麼重生……
這些東西嚴重地超出了他的認知,他隻能附和著陶眠說。
陶眠一個人叭叭夠了,口渴,想喝水。
沈泊舟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茶。
把茶抵到師父手中的時候,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問出那個問題。
“弟子隻是在這句軀體裏借宿,不知道什麼時候,原來的魂魄就會將它奪走。萬一……”
“萬一什麼?什麼萬一?”
陶眠啄飲了兩口茶,幹燥的喉嚨終於得到緩解。
“你怕沈泊舟回來會對我不利?”
“是……”
“怕啥,”陶眠笑吟吟的,“他又打不過我。”
“但是,沈泊舟為人狡猾,我擔心他會偽裝矯飾。”
“那我們說個暗號吧,”陶眠歪著腦袋想主意,“如果你感覺你無法掌控這句身體了,你就跟我說一句——千燈樓的燈熄了。”
六船有些驚訝。
“這……這暗號可是有什麼來歷?”
“其實也沒什麼,”陶眠喝過茶,又要伸長手臂去夠點心,“因為我和沈泊舟初遇就在千燈樓……不算什麼美好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