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在偷懶,沈泊舟卻練得很用心,動作都對,但收效甚微。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烈日下麵靜靜地站著,眼睛望向手中的劍,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見小六這副模樣,樹蔭下站著和道嗔說話的陶眠,突然沉默了一會兒。
他做師父,可以像上次那樣,用自己的力量,讓沈泊舟在所有人麵前大放異彩。
但六船的心像一麵鏡子,他時時映照己身,審判著自身的一言一行。
他絕對不會想要這樣虛幻的聲譽。
“小吳?”
道嗔長老喚了身邊的人一聲,後者良久才開口。
“我知道了,長老,我會好好上課的。但你也要遵守諾言,等我奪得試劍大會的頭籌,我要見到那塊首飾。”
他的語氣難得如此嚴肅正經,道嗔也不由得變得鄭重。
“當然,這是我們之間的承諾。我道嗔一言九鼎。”
既然答應了,那就要好好做。
於是陶眠現在就在荀三的院子裏,埋頭苦抄筆記。
他為什麼要抄筆記,這事兒還得說到桐山派的某位楊姓先生。
這位楊先生是教授和歷史相關的內容,主要講修真界的各大門派如何興起、繁盛,又走向衰落。
楊先生對學生要求很嚴格,而且時不時還要抽考,如果不及格,他就要和掌門打小報告。
上次陶眠就已經被他報告過一回,很煩。
陶眠沒有辦法。這幾天他曾經嚐試過用自己的手段來找到水生天,那隻小小的金鼻蟲早就醒過來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金鼻蟲來到桐山派後,一直在原地打轉,從來沒有向某個方向爬。
它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對水生天氣息的明確感知,隻能模糊地確定一個大致的方位,但不能精準地找到它。
陶眠的心裏也疑惑。
金鼻蟲是正常的,沒有生病,薛掌櫃也不會拿假貨來胡弄它。
那麼隻有兩種可能。
或者是水生天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有人故意不讓陶眠找到它。
水生天應該是相對穩定的東西,不可能短短幾日就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所以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誰在阻撓?
陶眠其實有個人選,但對方的目的,始終不是很明白。
他甚至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不是一個人,偶爾對話時,會產生困惑和錯覺。
總而言之,陶眠暫時還走不了,隻能依賴這位道嗔長老,暫時相信他的承諾。
想要留在桐山派,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於是陶眠現在在惡補功課。
他手中抄的這本就是沈泊舟的筆記,很難想象,哪怕當師父了,還要補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