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中也是自動站成了兩隊。支持少閣主的占多數,而支持杜鴻的,除了榮箏,還有被老閣主壓製多年的人。
榮箏對杜懿的所有了解都來自杜鴻。他的為人如何,他有怎樣的習慣,他對杜鴻是什麼態度……
杜鴻總是把想要她知道的告訴她,從來不直白地說她想要知道的。
最初跟在杜鴻身邊的那一兩年,是榮箏這輩子話最少的時候。
現在想想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一個外向開朗的人,怎麼會單單在麵對某個人時,性情大變,沉默少言。
“我隻記得杜懿和杜鴻長得不太像,說話的聲音很溫和,眉心這裏,靠近左側眉毛的地方,有一顆痣。”
榮箏照著自己的臉,用手指比比劃劃。
對於一個不熟悉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夢中這件事,她也是一頭霧水,根本摸不著頭腦。
陶眠把手中的米全部漏給黃答應,也跟著思考。
“照骨鏡賜給你的夢,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的。”
仙人一手捏著自己的下頜,歪了下腦袋。
“啊,”他想到什麼,用拳頭去敲手掌心,“該不會,當初那個救你的人其實是杜懿,但是你因為某種原因忘了他,然後錯誤地跟隨了杜鴻,最後還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給殺了?”
“……”榮箏沉默片刻後,才開口,“小陶,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嗎?能不能想我過得好點兒。再說你這烏鴉嘴仙人……”
“不能不能,”陶眠一禿嚕說個過癮,又開始找補,“這樣我們小花也太慘了。幼年失雙親、少年失恩人,這下你不就隻有師父了。”
“……”
“你這命有點硬啊,哪天為師給你算算,看看能不能變軟點兒。
師父也怕克。”
“…………”
說笑歸說笑,陶眠終於記起來,要問徒弟一件事。
“所以你夢見他什麼了?”
“我……”伶牙俐齒的榮箏變得遲疑,她似乎在努力給這個夢境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夢見一棵特別特別大的枇杷樹,還有他背對著我……”
“然後呢?”
“然後我就醒了,可能是太饞枇杷了。”
“……”
陶眠不免扶額。
“大概是照骨鏡不想讓你一下子接受太大的沖擊,所以決定緩緩來吧。”
仙人讓徒弟不要急。尋回記憶這種事,本來就是逆光陰而行,會消耗大量的氣血。
榮箏點點頭,魂不守舍的,似乎仍然沉浸在照骨鏡的夢中。
陶眠也隨她,不再過分勸阻。
反正攔是攔不住的。
仙人自個兒規劃得很完滿,照骨鏡再怎麼慢,半個月的時間足夠榮箏補完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