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真正引起某些有心人關注的,還得是他那次在魔域幽冥堂的宴席上。陶眠不願見兩個徒弟大打出手,主動起身阻攔。
因緣巧合,他就被個別賓客記在心上,私下調查了他的身份。
懷璧其罪。
陶眠隻是為了見見徒弟,就這麼被人惦記上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魔域那地方特殊。千燈樓敢把仙人遺骸呈上來,那裏的魔和妖對仙是個什麼態度,就可見一斑了。
隨後,陶眠還了解到,榮箏本來的計劃,是下毒。
“雖然下毒是個方便的手段,但閑談時陶眠跟我提過,他的三弟子是善毒的高手。
徒弟都這般厲害,師父更是不會差。閣主,下毒一事,還須細細考量。”
雖然榮箏沒有誇的意思,但陶眠還是心虛地摸摸鼻子。
要說毒這方麵,他可遠不如流雪。
杜鴻聽了榮箏的解釋,思忖片刻後,才回。
張口就有些隱藏的質問之意。
“小箏,你是覺得下毒不妥,還是不願?”
“我……”
榮箏一時語塞。
掌心的畫眉鳥啄了半天,也沒討來什麼好處,啪嗒著翅膀飛走了。
陶眠半躺在屋頂上,望著漫天朝霞,咕噥一句。
“哎呀,命在旦夕。現在可如何是好呢。”
第65章 起局
榮箏一身疲色回到莊主的寢居,從月門外窺見屋內燃起一盞油燈。
燈光昏黃晦暗,落了一小片暖意在外。即便隔得遠,榮箏依然感覺到身上的寒意清褪少許。
她雙手合十,抵在額頭,深深呼吸幾口。
這是她慣有的舒緩情緒的小動作。過去每次出任務時,她都要一個人待在某個無人的陰暗角落,什麼都不做,隻是聽自己的呼吸聲。
還差一個承諾……
杜鴻答應過她,隻要完成這次任務,她就可以拿到那三樣本該屬於她的東西,遠走高飛。
從此浮沉閣的一切,那些黑暗、渾濁、骯髒的過往,都與她無關。
她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振作起來。當陶眠聽見屋門被敲響,那個活潑開朗的小花又回來了。
“小陶!我從膳房取了晚膳。熱乎的,快來快來。”
陶眠坐在一隻高凳上,兩腿岔開,彎腰,手裏一根格外粗壯的桃枝。
他正握著匕首把枝幹的一端削得尖尖。
“這是在忙什麼?”
榮箏把食盒擱置在旁,好奇地背過手探頭去看。
陶眠吹一口氣,閉起單邊的眼睛打量。
“提前做好準備。萬一屋裏那些冤魂邪性大發突然暴起,還能有個抵抗,你跟我不至於被吸幹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