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陶眠推開屋子的房門,看見的就是仿佛沒有氣息的楚隨煙。他把藥包交給楚流雪,讓她燒水煎藥,自己則上前仔細察看了四堆的狀況。

比他走時的情況要更嚴重些,少年的身體出現盜汗的癥狀。

從薛府離開之際,薛瀚叮囑他這藥的見效未必快,但一定要堅持服用。同時晚上要有個人守著他,會吐,別讓他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

薛瀚讓楚流雪和他輪班,但陶眠舍不得折騰徒弟,這事兒又攬在自己的身上。

和薛瀚說得不差,是藥三分毒,這藥的副作用把楚隨煙折騰了大半宿,又是嘔吐又是頭暈。

他難受得哼哼,陶眠也心焦。但沒有多餘的辦法,隻好一遍遍地給他擦身,讓他漱口,按揉頭頸部的幾個穴位幫他舒緩。

中途楚隨煙醒過來一次,陶眠背對著他,在銅盆裏撈洗巾帕。

清淩淩的水聲在月夜中格外明顯,楚隨煙出神地盯著師父的背影,見他擰幹手帕、轉身,一雙溫和寧靜的眼望過來,涼涼的、吸滿了水的布料貼上他的額頭。

“師父……”

楚隨煙閉上眼睛,感受著額頭傳來的涼意,這讓他體內的燥火有些許緩解。

他用很低很模糊的聲音說話,他說師父我會好好練劍。

本來很擔憂徒弟病情的陶眠,聽見他沒頭沒尾說了這麼一句,不免失笑,以為徒弟病糊塗了。

“平時我也沒怎麼逼迫你們姐弟練劍吧,怎麼連夢裏都說這些……”

他隻當作徒弟的夢話。

楚隨煙無力地晃了下頭,陶眠卻沒有留心,而是忙著把銅盆中的水倒掉。

很多事情不能論絕對的對錯,隻能說一步誤,步步誤。

機緣巧合,就不再有回頭的餘地了。

在陶眠和楚流雪日夜不舍的照料下,楚隨煙的病癥終於減輕。

算著徒弟每日昏睡的次數越來越少,陶眠嘴上不說,心裏也是鬆一口氣的。

若是這藥再不管事,陶眠就要把薛瀚押到桃花山上了。

楚隨煙痊愈後又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楚流雪不許他下床亂竄,以免在身子弱的時候風邪入體,再次病倒。

少年在屋子裏悶得難受,每天跟姐姐耍賴,還偷偷跑。

陶眠作為師父,不阻止就罷了,還助紂為虐。

楚流雪不止一次抓到他們兩個在山上拾果子。

主謀和從犯的下場都是沒有晚飯吃,隻能啃澀澀的野果。咬一口,師徒的臉都變得皺巴巴。

姐弟倆在山中又度過了幾年平安無事的時光,弟弟的個子更高挑了,俊朗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