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炎炎的太陽高懸在世界的當空。
沒有風,連風都被毒辣的陽光蒸發掉了。
沒有雲,連雲都被驕陽驅散到了世界的盡頭。
隻有蒼穹,如一塊燃燒著淺藍色火焰的玻璃罩在上空。
張揚躺在一張老舊的躺椅上,每當他微胖的身體稍稍一動就壓得那把老舊的躺椅吱吱作響,好像隨時都會散掉一樣。
他的麵前有一把長約七寸的匕首,是懸浮著的。
大門開著,帶著墨鏡的張揚微微皺著眉頭靜靜的看著那條從很遠的地方延伸而來的小路,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路兩邊楊樹上的知了叫聲此起彼伏,樹上的樹葉都被曬得有點蔫了。
路的前方是什麼?
當然還是路,路上可有追兵?
張揚,一個高調的名字,但他的確有高調的本錢。
‘寧遇鬼打牆,不願遇張揚。’
隻要是長了耳朵的江湖中人沒有人沒聽過這八字謁語。
這八個字是近一兩年才在江湖中流傳開的,張揚一邊默默的念叨著這句話一邊在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那笑容給人的感覺卻是懶洋洋的,一米八左右的個子配上一付懶洋洋的麵容,給人的感覺十分的舒服和灑脫,這也許就是他走到哪裏都很受小姑娘青睞的原因吧。張揚用雙手撐著躺椅的扶手慢慢站了起來,動作很慢很慢,好像是不願意多浪費一分體力,
節約是種美德,包括體力。
其實這所老舊的房子並不是張揚的,它的主人是一對七十多歲的老夫婦,不過他們現在正拿著張揚給他們的十萬塊錢在縣城裏閑逛,這是張揚的條件——十萬塊錢買這所老房子一天的使用權。
十萬塊可以買十棟這樣的房子。
屋中有張破舊的木桌,木桌上有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一把舊茶壺和四個扣著的杯子,張揚從破舊的木桌上提起茶壺,往一個杯沿有個缺口的杯子裏倒了大半杯涼茶後用左手端著,他沒有喝下去,而是慢慢的轉過身去麵向屋子後麵的牆壁用低沉的聲音淡淡說道:“三位朋友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共品一杯茶?”聲音雖低但穿透力卻很好。
那神情就像在和鄰居老友打招呼。
屋後一個陰沉的聲音說道:“寧遇鬼打牆,不願遇張揚,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啊,想不到我們兄弟三人如此小心還是讓你給發現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大約在四十歲左右。
這個聲音竟然給這炎炎夏日帶來了一絲涼意。
另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說道:“這三天三夜我們趕了幾千裏路也確實有點渴了,不過隻可惜這房子不是你的,你也做不了主。”
張揚哈哈一笑,一揚頭把左手上的那大半杯茶水喝了下去,頗有幾分豪氣,慢慢的走到躺椅前重新躺下之後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走運,恰巧這房子我今天可以做主,要是你們不怕曬成人幹就在外麵站著吧。”
三十秒之後三個滿漢大汗的粗壯漢子大搖大擺的向大門走了過來,張揚真害怕他們會把門框擠破,就連自己這一米八的個子和微胖的身材同他們比起來也差得太遠了。
三人直直的站在躺椅麵前,張揚感覺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但是他依舊躺著沒有動,而是用右手摸了摸八字胡後懶洋洋的說道:“阮氏三鷹真是名不虛傳啊,張某拚命逃了三天三夜也沒逃脫,期間我坐過汽車、火車,不知各位是否方便告訴張某人你們是怎樣做到的?”
三人中年齡最小那個用鼻子哼了一聲,張揚聽出就是最後說話的那位,隻聽他說道:“這是我們三兄弟吃飯的本事,再說祖傳絕學我們還要靠它吃飯,怎能輕易泄露?恕難以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