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鎮上的人們多已進入夢鄉,日本情報據點所在的巷子更是顯得幽深安靜。嶽淩風一步踏進巷子,神識便已延伸至院落深處那間密室,裏麵此時坐著三個人:一個是之前低眉順眼向海蛇彙報情報的粗壯男子,一個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第三人則是個四十餘歲的女子。青年與女子都是一身灰色衣衫,氣息內斂,跟海蛇類似,應是出自忍者一脈。三人跪坐於木質地板上,相對無言,中間多了一方紅木矮幾,矮幾上小火煮著一壺咖啡。滿臉橫肉的粗壯男子坐於矮幾左手邊上位,兩個灰衣人坐在右手邊,上首空著的主座顯然是留給海蛇的,若不計較粗壯男子身側的下位,那至少在矮幾下首位置上還有一人。
嶽淩風就院落中隨意選了個地方隱藏身形,靜靜地等著。
時間緩緩流走,半個小時過去,耳識關注中的院落之外、巷子之中未有絲毫異常的動靜傳來,嶽淩風不急。
密室內,中年女子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特製手表,卻是沉不住氣,對粗壯男子道:“山下君,我倆回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小野君還沒回來,海蛇大人也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井空小姐有話直說。”山下眼皮微抬,語氣平和,滿臉橫肉無有表情,竟然說不出的威嚴,跟在海蛇麵前低眉順眼的樣子大相徑庭。
井空道:“我聽說權誌龍這人武學天賦極高,師從洞橋劍派的武學大家李慕雲,一直隱忍到三十歲才麵世行走,根基紮實,一身功夫高深莫測,大有青出於藍之勢,小野君會不會讓他給留下了?”
“嗯。”山下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還有呢?”
井空微一遲疑,拿眼看了看身側的青年才道:“或者權誌龍這人搶功心切,又回頭跟海蛇大人起了衝突?”
你的意思是說權誌龍有了與海蛇閣下放對的資格?”山下麵色倏地一沉,聲音冷厲:“井空,你這是對海蛇閣下的侮辱!也是對你們忍者一脈武道的輕視!一個小小的權誌龍豈能與海蛇大忍者相提並論?八嘎。”
“嗨。”
井空臉色大變,一時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被山下的訓斥嚇的不輕,不知是驚懼於山下的凶威,還是擔心自己言語中對海蛇這位大忍者的不敬。倒是她旁邊的青年神色如常,不以為意。這個人在嶽淩風的神識觀望中,是三人功行最高的一個,這時看他這種神色,不難想象其背後有著不俗的身世背景。
“沙沙......”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自巷子外傳來。不一刻,一個五短身材的灰衣人身手敏捷地縱身進入院落。這人便是情報據點最後一個日本特工了,嶽淩風任由他進入密室。
“怎麼回事?”山下動問。
青年與井空凝神相望,嶽淩風不覺也提升了一分精神。要知道,權誌龍是第一個離開來生崖的,本身功力又高過菲國與越國的特工,加之手腕被自己所傷,按道理是第一個回到他落腳的地方才是,為何負責他的情報收集工作的小野會是最後一個回轉?
“山下君,出了點意外。”小野跪坐於矮幾下首,眼睛看似望著山下,實則餘光望向空無一人的上首主座。“是這樣,一個小時之前,權誌龍就回到了南嶽國際大酒店,他的右手遭受了重創,一回去就服藥打坐運功調傷,半個小時後,似乎傷勢沒有起色,我看他咬牙切齒怒形於色,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原以為能聽得點意外消息,不想他起身出了臥室,走到陽台上,竊聽器沒了作用,於是屬下冒險潛至近處,就聽到他言及海蛇大人偷襲打傷他的手腕,屬下驚異,一不小心漏了氣息,被他有所察覺,屬下隻得退走,在確認真正擺脫他的追殺之後......”山下揚手止住他接下去的話,從身上拿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