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2 / 3)

“單於,臣無能,沒有抓到左賢王。”卡爾已恢複平時的表情。

“……”他看著對麵已經看不到的身影,沒聽到旁邊的人說什麼。

其格勒蹲下來幫他把傷口包紮好,“別自責了,凱琳是什麼樣的身手我們都清楚,隻是她怎麼能狠下心紮這麼深?”其格勒邊安慰他邊把他扶上馬,兩人望了對麵一眼又望向冒頓,還有邊上一直望著對麵河岸不出聲的稽粥。

“不是她紮的,是幫她的人。”他說的是事實,而這個人便是他自己。

“……”其格勒沒再說什麼,他也看向對麵的河岸邊,凱琳走了,他突然有種不習慣的感覺,心裏空空的。

父子兩人此時的背影顯得那麼的相像,同樣是寂寞的,還帶有一絲的淒涼。幾名大將隻有靜靜地呆在他們身後。

“左大都尉、萬騎長。”冒頓還是麵向對麵的河岸,背對著他們,聲音已經變得與平時一樣平靜無常。

“臣在。”兩人異口同聲。

“傳本單於口令:無論是誰,找到左賢王的下落者獎勵千頭牛羊,若能將她帶回單於庭的嘉獎千騎長頭銜一個,本單於指的是活著的左賢王。”

“是。”兩人同時應道。

左大都尉卡爾的手不知不覺地又摸到懷中的那把刀,目光與冒頓他們一樣,緊鎖對麵的河岸邊,剛剛凱琳站的地方。

兩人趕了一個多月的路後才來到晉陽城下,她想,是該與他分手的時候了。

“灌嬰,晉陽城到了。”

“嗯。”他抬頭看了不遠處的城頭,他沒想過時間會過得這麼快,真想與她就這麼永遠走下去。

“謝謝你的幫忙,回去後請代我向陳平言謝。”

“你不進去嗎?”

“不了,我還要趕路。”她笑,“我跟人約定好的時間已到了。”

“果然與戶牖侯猜的一樣。”

“嗯?”她疑問地看他。

“他說救了你回來後,你一定不會進晉陽城。”他看著她,“他說如果你想謝他,就請你送他一物。”

“什麼?”

“你左手上的銀鐲。”

“……”她看了自己手上的大銀鐲,“他怎麼會看中這麼便宜的東西?”這是她為防身特地找人訂做的,裏麵可是一把小小的利刀,可以割斷被人反捆身後的雙手腕上的繩子。

“他說此鐲特別,定是左賢王自己訂做。”

“拿去吧。”她解下手中的銀鐲邊遞給對方邊說,那陳平眼還真尖。

“還有。”

“還有?”她身上除了一塊琥珀外就什麼也沒有了,“我身上已沒有什麼可以送人的東西了。”

“他說希望你能在他有生之年去看他一眼。”他多想與她這樣一直聊著。

“好。”她答得那樣幹脆。

“這是什麼?”他指著插在她腰帶上的竹笛,“這竹子很普通,你為何一直將它插在腰間?而且還弄了這麼些洞?”

“這個?”她拿了竹笛放在唇邊吹了幾個調後,“知道了吧?”

“嗯!想不到這麼小小的竹筒能吹出這般好聽的調調。”他看她,“能看在我也救了你的分上為我吹上一曲嗎?”

“當然可以。”她把竹笛放在唇邊吹起來,帶些淒美的旋律在晉陽城下飄蕩,幾分鍾後,一首曲子吹完。

“真好聽,有名字嗎?”

“有,叫《三世情緣》。”她記得的曲子不多了,畢竟她來這世界很久了。

“三世?何謂三世?”他不解地問。

“嗯。”她想了一下,“在我們家鄉,有一種說法,就是人有三生,也叫三世,現在你的這一生算是今生,你死後你的魂跳入孕婦腹中,重新出生成長的這一輩子叫後生,而現在的你之前那一輩子叫前世,也叫前生。”

“不懂?”她見他隻是看著她不說話,她在懷疑她自己是不是講得太難理解了。

“真的有這種說法?”他突然開口問。

“信則有不信則無。”

“那你信嗎?”

“……信吧……”她不信行嗎?現在她都快分不清現在的她是不是她以前的前世。

“好。”他看她的眼神很認真,“凱琳。”

“嗯?”

“若是真的像你所說的有來生,你,能答應嫁給我嗎?”

“……”他突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讓她不禁愣了一下,可是看到對方如此真誠的雙眼時,她道:“如果你一輩子隻愛我一個的話,我會考慮答應你。”

“……”他點頭。

她突然和他開起玩笑來,“不過,你也要保證長得別太醜才行。”

“……”他被她逗笑了,不過他很快又認真地回答她:“我一定會長得很漂亮,漂亮到你隻要一看到我第一眼就能認出我,然後死心踏地地喜歡上我。”

“那就省事多了。”她笑。

“不過口說無憑。”他的手已伸到她腦袋上。

“口說無憑?”她正想問他要什麼憑證呢?

“這個留我這裏,來世我會拿著它去找你,你不可以不認賬。”他的手上已拿著她不備時割下的一縷青絲。

“……”她看著他拿在手上很珍愛的樣子,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我會收好的。”他小心收到懷裏,“收到下一世。”

臨別前他緊緊地擁著她久久才放她離去,看著她的背影,他手按住收著她那縷青絲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來世,我會長得很俊美,一定會找到你並娶你為妻,你答應過的……”

“娘。”虎子的個子比兩年前高了許多。

“……”雲嬸用慈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她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問:“都做完了?”

“嗯!”其實他也沒做什麼。

“老爺今天又沒教我認字。”聽不出是怨言。

“他又去屋頂上坐了?”自從夫人離開後,他幾乎天天都到屋頂上坐,有時一坐就是一個晚上。

“嗯。娘,都兩年了怎麼夫人還沒回來?老爺不是說夫人出去兩年就回來的嗎?”

“這是主子的事,我們做下人的不要多問。”她知道現在的老爺心早隨夫人去了。

“可是老爺夫人從不把我們當下人看。”

“所以我們更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懂得珍惜,知道嗎?”

“嗯。”虎子雙眼望著屋頂上的人點了一下頭。

“……”笛聲又響起,雲嬸母子兩人雖然對音律不懂,但也能從好聽的曲子中聽出很淒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