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托夫快跑!”
波托夫叫嚷著奔向越野車,剛鑽進車裏,又猛拍方向盤跳下車,連滾帶爬跑向蹲在高山屍體旁邊的郝托夫。
此時,呆萌壯漢正一臉納悶地用手指戳著高山屍體,對於周遭變化根本視而不見。
“醒醒,‘朋友’醒醒,‘朋友’怎麼不說話?不理郝托夫嗎?”
戳了幾下,“朋友”卻一動不動,郝托夫顯然有些急了,手裏加了點力道,一指頭下去將高山胸口摁出一個淺坑,同時,高山那慘白的嘴角淌出一股水流。
“快!我們快離開這裏!”
波托夫大叫著,拉扯著弟弟的海魂衫想將他拽走,眼睛卻冷不丁瞄到高山手指上那枚“黑鋼”戒指。
波托夫猛推一把弟弟郝托夫,“你快上車!”隨即跪在沙灘上去脫高山的戒指。
“那是郝托夫朋友的,你不要拿……上車,上車。”
壯漢郝托夫嘴裏叨咕著俄語,粗大手掌抓住波托夫的後領,拖著死不放手的波托夫和高山屍體一起走向越野車。
由於海水長時間浸泡,高山的手指已經浮腫,小小的戒指又沒有著力點,波托夫咬著後槽牙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把戒指褪下來。
見事不可為,波托夫眼中閃過一抹凶光,兩腿夾住高山的胳膊,單手從腰後摸出匕首,準備將高山的手指切下連同“黑鋼”一起帶走。
波托夫剛想動手下刀,早已“死”去多時的高山突然噴出一口海水,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啊我的媽媽!這特麼怎麼回事?”
高山的驟然複活把波托夫嚇得不輕,他驚叫著放開高山的手腕,匕首也脫手掉到沙灘上。
在壯漢郝托夫的拖拽下,波托夫雙手抱著頭上的白色禮帽,瞪大眼睛瞧著跪在地上大吐海水的高山,他心裏隻剩一個想法:
這“摩托小子”一定是條魚變的。
這時,遠處飛來的三個黑點已隱約可以看清輪廓——是三架成進攻隊形排列的武裝直升機,飛在最前麵的是一架雙旋翼的卡-52,另外兩架分別是單旋翼的米-24和可容納8人的米-35。
波托夫再也顧不上思考高山究竟是不是鹹魚的問題,大叫道:
“放開我郝托夫!是軍隊的直升機,這群狗娘養的怎麼會來這裏?”
“哦。”壯漢聽話地鬆開波托夫的後領。
波托夫心急火燎地從地上蹦起,連推帶搡將弟弟郝托夫塞進越野車,然後鑽進汽車準備逃離這片多事的海灣。
就在這時,正快速飛來的米-35機載擴音器裏,傳出語氣威嚴冰冷的喊話聲:
“下麵的人給我聽著,我是俄聯邦陸軍航空兵的瓦西裏上校,你們立刻離開車輛下車投降!下車投降!”(俄語)
波托夫駕駛的四驅越野車後輪一陣急轉,揚起大片細沙,如發瘋的公牛在沙灘上向前狂奔。
“警告!立刻下車投降!”(俄語)
“開火!”(俄語)
噠噠噠噠噠!
卡-52的自動機炮在疾馳的越野車前方打出一排彈坑,擊起的沙柱撒滿越野車的前風擋,越野車一個急轉刹車被徹底逼停。
卡-52與米-24兩架武裝直升機在空中懸停警戒,米-35徐徐降落到海邊。
米-35剛剛落穩,艙門便驟然打開,一位身穿警服的女子,頂著螺旋槳帶起的強風迫不及待跳下飛機,急急跑向倒地不起的高山。
兩個月後……
首都,午後,一條栽著成排垂柳的林蔭道。
由於剛下過雨,整條街道都濕漉漉的,一輛出租車壓過路麵的一小片積水,緩緩停在人行道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