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戚福來早就知道了,但是他還是淡淡的道:“竟然有這種事?看來我的消息有點閉塞啦。這趙地超是怎麼回事,竟敢當眾放炮!”
褚言輝看著戚福來的神sè,心中冷哼一聲,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玩什麼聊齋呀,裝,有種你就繼續裝!不過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看著戚福來淡淡的微笑。
戚福來的臉皮,自然也非短時間內倉促鍛造,這麼多年宦海沉浮,這點定力還是有的。此時褚言輝不說話,他也坐在那裏自顧自的抽煙、微笑。就在房間裏隻剩下褚言輝大口大口吃麵條的聲音的時候,就聽戚福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看來電顯示,戚福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的人隻是說了一句話,戚福來就吃驚的差點沒把手機給掉在地上。
放下電話,看看依舊專心吃麵的褚言輝,心裏竟生出了一絲絲冷意。
都說這世間無巧不成書,這話戚福來也信。但是,如果這巧合有捏造之嫌,那就有點反常了。
正所謂世事反常則為妖,戚福來在官場上起起落落了大半輩子,這個道理還是清楚的。那趙地超也算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他對於趙地超太了解了。
盡管趙地超對他戚福來言聽計從,而且,以他對主子的忠誠,應該不是一個輕易背主的人,更何況自己對他還有知遇之恩,提拔之後對他也是相當器重。但是不可否認,趙地超是一個十足的政客,他當然懂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有誰願意在一棵樹上吊死呢?眼下腳踩八隻船的都大有人在,他趙地超又怎麼會為了他戚福來這個已經過氣的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向王子君這個如rì中天的組織部長開炮的。
這件事情,本身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麵。這趙地超竟然在酒醉之後,跌足湖中被淹死了!雖然目前還尚未確定到底是自殺,還是失足落水,但是,這樣一個消息讓戚福來感到心中冰寒,倒是確定無疑的。
他一直都很是看重褚言輝,可是此時,看著這個主動跑上門來討要擀麵條吃的男人,戚福來忽然有些悲哀。難為老婆子費了半天功夫做了一碗麵,這男人演戲的功夫真是技巧純熟,自己對他的了解,少得太很了。
戚福來一邊這麼想,一邊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像是不經意的感慨道:“這世上的意外可真多啊,人的生命竟會如此的脆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人匆匆的離開人世了。當年。趙地超可是個敢闖敢幹的人,沒想到會落得這麼一個結果!”
褚言輝此時已經將麵條吃完了。誇張的把碗裏的湯水灌進肚裏,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這才笑著道:“是呀,誰也沒有想到啊!上上個月,我還跟趙區長吃過一頓飯,當時他還意氣風發。準備在您的領導下,把臨湖市建成超越東宏市的中心城市呢!”
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但是兩個人的目光,卻是不斷地碰撞在一起,而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了。
“我聽說趙家的人對趙區長的死悲痛yù絕,他們更相信趙區長之所以自殺,是因為壓力過大,被人給逼死了。要不然,憑著趙區長的酒量,他怎麼就會淹死在湖裏呢。”褚言輝沉默了一分鍾之後,終於開口說道。
戚福來不再兜圈子,他目視著褚言輝,沉聲的道:“言輝,你有把握嗎?”
“戚書記,現在,形勢逼人,已經不是有沒有把握的事情了!有句話說得好,開弓沒有回頭箭啊!”褚言輝看著戚福來,一字一頓的對這個比自己大了不少的男人說道。
戚福來點了點頭,但是他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褚言輝剛才的話對他的觸動很深,如果摻和到這件事情中,那麼對他而言,意味著這一步一旦邁出,他戚福來將沒有絲毫退路可走。
“戚叔叔,你看看這個。”褚言輝說話之間,拿出一張紙遞給了戚福來。這是一張打印好的A4紙,上麵像羅列條款似的寫著一二三四之類的東西。
“一、作風霸道,獨斷專行,聽不進不同意見,目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