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每到冬天大雪之時,整個風雲社是不會高興的!
蘇為背著手,踱進了“來遲小居”,剛坐定順手端起一杯茶,他突然停住了!一雙本來寂寞的如遲暮英雄輕拭寶劍般的鳳目,隔著茶蓋,突然聚滿了寒光,仿佛要盯透那扇乍被叩響的門!
叩門聲小而促,一長三短,三短一長!蘇為立即站了起來!一時間,抖掉了滿身的落寞,英氣四溢!
來人竟甘冒不韙,且以此風雲社內獨有的暗號叩門,必有急事!可能還是大事!因為當下,正是多事之“冬”!多的蘇為,很少時間去悲傷的寂寞著!
蘇為並沒有叫來人進門!事實上,也很少有人踏入過風雲社的“來遲小居”,這與“姍姍小榭”齊名的建築,曾是蘇為與步輕煙的愛巢!-
門外立著一個亭亭的女子,美而豔,長衫垂地!正是“風字堂”堂主趙小袂!她急且慌!蘇為看的眉頭一皺,未舒!
他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他可明白像趙小袂這樣的人,不到大事難事棘手的事,是不會表現的如此慌張的!所以他立即認識到,有大事發生了!而且是非同尋常的大事!果然是大事!
趙小袂竹筒倒豆子般向蘇為稟報起來:“早上太子去景山賞雪,不料遭遇大批殺手行刺,這次的殺手跟前幾次不同,個個功力高深,而且詭異!我們折了一百多名弟子,才將其殺退,僅僅是殺退!他們竟無一傷亡!他們見久攻不下,怕我們強援趕至,才勉強退走!”-
她頓了頓,似有顧忌,神色更顯不安,蘇為看的心頭一沉!“太子傷的重不重?”趙小袂大驚!失措!立即跪了下去:“屬下辦事不力,以至太子受傷,龍顏大怒,小袂跪請責罰!”
她說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還站著!她木然呆住!她看著蘇為收回攙她的雙手,背轉身去,抬頭望向了狂舞的雪裏!
隻聽蘇為幽幽的道:“這不怪你,我知道他們早晚會來,前幾次都是為了迷惑我們,如今看來,他們已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他忽的轉過身子,湊的很近,幾乎貼著趙小袂的鼻子!一字一句的道:“連我也不知道他們幾時動手,又怎麼能怪你呢?傷太子的人,是我的敵人,護太子的人,是我的兄弟!我怎麼會不殺敵人,而要懲罰我的兄弟?你說,我責罰你幹嘛?比起趙堂主在社裏立下的汗馬功勞,這些算是事嗎?我要是責罰了你,社中弟子會怎麼想?你這不是要陷我於不義之地嗎?”
他猛的撤回了身子,負手朝外行去一邊吩咐道:“通知各堂嚴陣以待!老二回來,讓他坐鎮社裏,你和大衣隨我入宮!”-
趙小袂怔怔的立在那兒,感動的有點局促,她知道蘇為一向體恤部下,可這次自己帶領的人,不旦死傷甚巨,而且還讓太子受了傷,這種失誤,看似是難逃責罰的!而且是重罰!可蘇為連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更不用說罰了!
趙小袂差點沒噴出淚來!她一個女流之輩,能躋身風雲社四堂堂主之一,各方麵當然沒的說,她不知道蘇為是不忍還是本來就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她也沒細想,立即應了,隨蘇為行了出去!-
風雲社坐落在正陽門外,離東宮不遠,也不近,當中隔著三條街,分別是“死胡同”“菜市場”“小二街”,“死胡同”可不是走不通的胡同,那是屠狗宰羊殺豬皰牛的地方,就是肉市場!
“菜市場”還是菜市場,但大多說菜市場,都知道那是刑部砍人的地方!“小二街”,顧名思義,小二多,整條街都是館子,大江南北,啥風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