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5年,袁世凱死去,北洋軍閥逐漸分化為直、皖、奉三大派係,直係馮國璋在英美的支持下,控製長江中下遊的蘇、贛、鄂及直隸等省,皖係段祺瑞在日本支持下,控製皖、浙、閩、魯、陝等省,奉係張作霖以日本為靠山,占踞東北三省。因無人具有足夠能力統領整個北洋軍隊及政權,三大派係都在外國列強操縱下,割據省界導致分裂,爾吞我並,爭鬥不已,以軍隊為主要力量在各省建立起勢力範圍。
黎元洪繼任大總統職位後,與在中央掌實權的段祺瑞爭權奪利,發生“府院之爭”。1917年7月,張勳應黎元洪“調停”之邀,率三千“辮子軍”入京,複辟帝製,激起全國人民的反對。段祺瑞以“功臣”自居,重任國務總理,掌握政府大權後,繼承袁世凱的衣缽,屈膝賣國,企圖建立皖係軍閥獨裁統治,激起資產階級革命派及西南軍閥的反對。1917年8月,孫中山任中華民國軍政府大元帥,隨即討伐段祺瑞的第一次護法戰爭拉開帷幕。在北洋軍的鎮壓下,北伐軍受挫,加之軍政府內部的矛盾,1918年5月孫中山憤而辭職,護法戰爭失敗。
1920年直皖戰爭,直係軍閥利用民眾的愛國情緒和皖係同其他派係的矛盾,聯合奉係軍閥,打敗皖係軍閥,把持了********,擴張了地盤。湖南一軍閥統領吳憲帶領的隊伍接連拿下三座城池,獲得上峰嘉獎,吳憲回到營地,大肆犒賞官兵,英俊瀟灑的方軒在戰場上驍勇善戰,連端幾個火力據點,讓大隊人馬長驅直入,獲吳憲獎勵晉升為營職,同門堂兄方民也晉升為連職。夜晚在營地張燈結彩,大開盛宴,酒肉淋漓,官兵們猜拳喝酒,你敬我幹,吆喝聲此起彼複。吳憲率家中妻妾姨太太一眾女眷坐在中庭主桌,女眷們有的騷首弄姿,有的略施粉黛,有的獻媚妖嬈,唯有三姨太落落寡歡,抽著香煙,吐著煙圈,既不敬酒,也不奉迎,冷眼看著身邊的人吃吃喝喝。吳憲身邊的付侍衛先前在陪同吳憲去戲園看戲時,就被三姨太的姿色吸引傾倒,奈何吳憲看中三姨太後下手強奪,幾乎捆綁式的將三姨太迎娶進了門,自已隻好扼腕歎息。此時付侍衛趁機走進三姨太,舉著酒杯向她敬酒,三姨太瞄了他一眼,隻是把酒杯舉了一下,並不喝,回手又放在桌上,付侍衛尷尬地喝了一口後知趣地離開。
在右邊的副桌上,方軒、方民兄弟二人被同桌的官兵邀著敬酒喝酒,恭喜二人升職,方軒、方民一一謝過,酒過三旬,兩人臉色微紅,逐約起辭謝過眾人,走到主桌去給吳憲敬酒,三姨太略一轉身看到方軒,頓時被方軒英俊風流倜儻的容貌吸引,手中的香煙掉落在地上也沒察覺,又眼一直緊盯方軒,看著方軒經過自己身邊時,故意碰落手中的酒杯,酒灑在了自己的衣裙上,慌忙站起身來,方軒吃了一驚,忙不迭向三姨太賠禮道歉,站在一邊的付侍衛遠遠地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隨手將抽著的香煙狠狠地扔在地上,方民看到方軒這一狀況,悄悄拉著方軒走回到座位上。
一日方民收到家中來信,要他兄弟二人抽空回家祭祖。自離開老家加入直係軍閥後,兄弟二人從最初的小士兵幹起,一路摸爬滾打,多次參加戰鬥,出生入死,屢建奇功,逐漸獲得賞識,一路榮升至今,他二人總想著立功受勳後好回家光宗耀祖,因此出來後一直從未回過老家。現在有了這等榮耀,回家看看,讓老太爺老太太高興高興也值。方民看完信後興致勃勃地去找方軒商量回家的事,走進方軒的營房,隻見床上桌前空著不見人,逐轉向門外尋找,見到一個勤務兵忙詢問,勤務兵告之剛才看見方軒在營房後山花園裏,方民逐循路前去找尋,穿過一條被茂密的竹林遮掩著的石徑小路,登上一座假山,在假山石背後的狹窄通道處,竟看見方軒同三姨太在一起,三姨太身穿綠荷長裙,挽著頭發,鬢角邊插一小鳳簪,淺施胭脂,倚靠著山石,不停地用手帕試淚,方軒手足無措地忙勸慰她。
“從嫁給老爺後,就一直受大太太、二太太的氣,倘若我老家還有人,我早就跑了,隻恨我孤苦伶仃一個人,沒人幫襯,真是命苦啊。”三姨太訴說道。
“你嫁給大帥就是大帥的人了,別這樣胡思亂想,這要讓大帥知道,會遭責罰的。”方軒勸道。
“可我根本就不愛他,是他硬把我從戲班裏搶來的。”三姨太憤憤地說道。
“事情都這樣了,你也隻得認呀。”方軒說道。
“這哪裏是在過日子,成日裏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就唯恐少得了一分、少吃了一口似的。”三姨太說道。
“過日子嘛,家家都一樣,哪有不爭不吵的,何況是你們這樣的大家。”方軒說道。
“那你成親了嗎?”三姨太轉過臉來問道。
“我都當爹了,女兒都滿4歲了。”方軒笑著說道。
“你太太很漂亮吧。”三姨太有些羨慕地問道。
“小門小戶家的,會養孩子就行。”方軒說道。
方民故意幹咳一聲,把他二人嚇了一跳,三姨太忙轉身匆匆沿著小路離去,方民一邊將信遞給方軒一邊問:
“你幹嗎?你同她私會,這要讓大帥知道後還了得,會遭軍法處置,你不想活命了?”
“唉,她幾次來找我,我看她可憐,所以勸勸她。”
吳憲因接連率部參加作戰,鞍馬勞頓,腰疼病又犯了,當上峰要求他再次出兵時,隻好派方軒和方民替他出征,方軒和方民不負重望,帶領隊伍配合上峰又打了勝仗回來,吳憲高興自已的下屬給自已長了臉,安排好家宴,邀方軒和方民到家中小聚,三人推杯換盞,飲酒高興,興致所致,吳憲差仆人去叫三姨太過來唱首曲子助興,三姨太因事先聽聞是請方軒方民來家中赴宴,一直在房內思忖著如何找由頭出來相見,現見仆人過來傳話,欣喜若狂,忙換衣梳洗打扮一番,抱上琵琶婷婷嫋嫋地走來。
“你磨磨唧唧地做啥,讓我們等了老半天,快點給我們唱一曲,讓我的弟兄們高興高興。”吳憲大不耐煩地催促道。
方軒微笑著看著三姨太,三姨太羞紅著臉點了下頭,付侍衛搬過一張椅子來給她坐下,三姨太輕撫琵琶,軟語輕吟,彈唱了一曲蘇州評彈《蘇三起解》,餘音繞梁,回味悠長,吳憲眯起眼靠著椅背,手指輕輕敲打著節拍,沉醉其中。方民頭一次聽三姨太唱曲,吳濃軟語雖然不是很容易聽得懂,但那委婉的腔調卻是他從未聽到過的。方軒屏吸靜氣地聽著,雖然私下裏同三姨太來往了幾次,卻沒想到三姨太的評彈唱得是如此曼妙,恍忽身臨高山流水之中,觀雲淡風輕,看花開葉落,與紅塵無牽。付侍衛站著冷眼觀看,三姨太是他夢昧以求的佳人,卻讓吳憲占了先,正在無從下手時,又冒出個方軒橫插一腳,論模樣、論軍功自知不敵方軒,可心中的這口氣實在讓他難以下咽,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三姨太投入自己的懷抱中,讓方軒見鬼去吧。
方軒盯著三姨太看得出神,方民悄悄拉扯方軒衣角用眼色暗示,方軒才回過神來繼續同吳憲喝酒助興直到深夜。
方軒方民兄弟二人返回營地,一陣冷風吹來,方民酒勁湧了上來,方軒忙扶著他在一背靜處嘔吐,方民吐完後,感覺好了許多,二人一起走到營房處,分頭回房休息。
方軒倒在床上一時難以入睡,一會想著幾時同方民一起向吳憲告假回家之事,一會想著家中親人,尤其是許久未見的女兒靈芝,一會卻又想著三姨太唱曲時的嬌俏愛憐的模樣,揮之不去,不由得在床上輾轉反側,忽聽得窗外有動靜,軍人的習慣讓他警覺起來,輕輕爬起貓著身移向窗戶,借著稀疏的月光看到窗戶貼著的草紙被撕開一個小洞,一隻手絹的角伸進來飄動著,方軒見手絹角上繡著一朵梅花,立刻知道是三姨太在外麵叫他,想不出去,又覺得辜負了她,起身坐起尋思再三,便悄悄下床,輕輕拉開門,先探出頭看看外麵,見巡邏的衛兵已走遠,躬身走出屋,緊身貼著屋簷快步繞到屋後,三姨太見到方軒出來正想說什麼,被方軒捂住嘴,示意她別出聲,隨後左右看了一下,拉起三姨太一路繞至小竹林,在竹林深處的一塊空地上停下來,三姨太不由分說地撲向方軒懷抱,方軒措手不及,稍遲疑了一下,禁不住伸手攔腰抱住三姨太,二人情不自禁的急促吻在一起,三姨太雙手鉤住方軒的脖子,手裏的手絹滑落在地,起伏的胸部緊貼著方軒,嗅著三姨太散發出的女人的氣息,讓長時間未近女人身的方軒再也把持不住,欲火攻心,抱起三姨太走進竹林茂密處放下,伸手拉開三姨太的衣裙,俯身貼了上去,二人緊緊抱在一起,將那竹葉弄得滿地飛揚。
在客廳裏,吳憲正悠閑地抽著大煙,三姨太在邊上給他捶著背,大太太和二太太各自領著自己的兒子走進來,爭著向吳憲告對方的狀,吳憲早********,隨便敷衍了一下,仍躺著抽自己的煙,兩位太太互相刻薄地數落著對方,這時付侍衛端著一個盒子走進來對吳憲說道:
“大帥,這是外麵送來孝敬你的,你過過目。”
吳憲略欠欠身,打開盒子一看,裏麵全是珍珠、玉佩、瑪瑙、翡翠等飾品,兩位太太頓時停止了爭吵,盯著一盒珠寶,眼裏放著綠光。
“你先看看,喜歡哪一樣?”吳憲對三姨太說道。
兩位太太緊盯著三姨太,心裏很不樂意,都擔心被三姨太挑了好的,誰知三姨太站起身,看都不看盒子一眼說道:
“沒有我中意的。”
“拿去分給各房太太,別再這裏吵我了。”吳憲對兩位太太說道。
兩位太太接過盒子,立馬換上了笑臉,一起有說有笑地走了出去。三姨太服侍吳憲睡著後,拿起手絹走出客廳,朝花園走去,付侍衛悄悄跟著她,走到一座小橋邊,付侍衛徑直走上前去,把三姨太攔住,從衣袋裏掏出一對精美玉簪遞到三姨太麵前:
“這是我專門留給你的,喜歡嗎?”付侍衛一臉討好地說道。
三姨太看了一眼玉簪,又看看付侍衛,不屑地說道:
“給大帥的東西,你扣留了多少?”
“我哪敢,隻是看著這對玉簪實在是精美,總想著,得有漂亮的女人才配得上戴它。”
付侍衛從吳憲迎娶三姨太那天起,就被三姨太的芳容吸引,一直想找機會接近,無奈三姨太從不把他放在眼裏,就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因此一直得不到三姨太的芳心。
“你犯不著用這東西來討好我,我就是收了也是不敢戴出去招搖的,那大太太、二太太要是看見,還有我的好日子過。”三姨太扭頭看著小溪流水說道。
“那兩個太太都是沒見識的女人,這東西要落在她們手裏,白糟蹋了。”付侍衛一邊說一邊要替三姨太插在頭上。
“還是你自己收著吧,我要回去了。”三姨太用手擋開,轉身往回走去,留下付侍衛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想,仍將玉簪揣進衣袋裏。
在吳憲隊伍駐紮的營地附近,時常有小股地方土匪出沒,今天過來偷點糧食,明天出奇不意地偷杆槍,攪得官兵不得安寧,方軒和方民多次帶領人馬出擊,奈何附近周圍都是山高林密,土匪們來去無蹤跡,隻得望塵興歎。吳憲氣得找當地官府平叛,官府裏都是上了年紀的老朽們,除了點頭哈腰、唯唯喏喏外,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