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十五年,新皇繼位,改國號為牧,一場翻雲覆雨的政治鬥爭再一次正式拉開大幕。
而與此同時,在江南水邊的一戶破落人家,一位婦人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婦人雖是臉色蒼白幹枯,穿的衣服也是洗得發白,但依舊能看出來麵容姣好,五官俏麗,年輕時也必定是個美人。她此時正眉頭輕蹙,時不時的低聲幹咳兩聲。
與殘敗不堪的房屋格格不入的是床邊那個正蹲著燒火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著年齡不過五歲的樣子,雖是營養不良但一雙烏溜溜的眸子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外麵下著小雪,但小姑娘的臉頰卻燒的通紅。
突然,婦人開始劇烈咳嗽起來,胸腔劇烈起伏,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般。一股腥甜順著食道湧到口腔,她下意識的想要吐出來,但又害怕女兒擔心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玉兒,來!”婦人伸出皮包骨似的手招呼小姑娘過去,眼睛已經開始有些模糊,她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這病已經生生耗了她一年,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玉兒聽話的跑過去,也是個十分乖巧的孩子,看見娘親難受就要跑出去給娘親采藥:“王大夫說村西頭有藥可以治好娘親的病,玉兒再去替娘親采些來,娘親等著。”
因家裏太過貧困,買不起藥房裏的藥,王大夫也是好心告訴玉兒村西頭的草藥可以治好她娘的病。
婦人搖了搖頭,指指床頭放著的小櫃子:“去那個櫃子裏,把裏麵的小紅盒子給娘親拿過來。”
玉兒是個苦命的孩子,五年前伴隨著第一場雪落到他們這個不幸的家庭裏,出生時膝蓋上便帶著胎記,當時就被接生婆認定為不祥之兆,說是什麼一定會影響村子的運勢非要生生活埋了她。
所幸此時一位雲遊四海的老道士拿著拐杖路過,看這孩子有眼緣,便算了一卦說這孩子命中缺玉,改了玉兒這個名字又送了物件,說是可以保她一生平安。
玉兒拿過拿個紅色的小盒子交由娘親打開,裏麵正是一隻白玉簪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婦人手指摩擦著簪子上麵的字,伸手為玉兒戴上:“這個簪子一定要保存好,千萬不要丟掉。”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玉兒懵懵懂懂的點點頭,見娘親咳嗽說什麼也要去給娘親采藥,背上比她還要高的竹籃,一頭紮進風雪中。
婦人還想叫住她,但此時她的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玉兒跑的極快,但就是因為太快雪天又路滑,剛出門便撞上了迎麵走上來的人,想是因為對麵的人身子骨也沒怎麼發育好,被她如此生猛的一撞,倆人雙雙倒在地上。
“誒呦!”玉兒揉著胳膊發出一聲痛呼,而對麵被她撞到的小公子明顯情況也不是很好,但聽見她喊叫,連忙站起來把她扶起道歉道:“小生方才看書入了迷,不小心衝撞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
小公子長得極好,雖是束發之年,但稚嫩的臉龐已經帶著些成熟在裏麵,皮膚白皙,俊俏的五官還帶這些清麗,玉樹臨風。玉兒癡癡的望著他,之前總是聽娘親念叨說父親是書生,今日才明白原來娘親口中的書生就長這個樣子。
小公子看他不說話隻是愣愣的望著自己,還以為是那一下把小姑娘撞傻了,伸出五指在她麵前晃了晃:“姑娘否受傷了?用不用去看大夫?”
玉兒這才回過神來對他傻傻的笑了笑,一眼就看到了他右手手背上的異常:“你手背被擦傷了,要不我帶你去看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