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昌捕神(1 / 2)

大明永樂九年,南昌府發生了一起無頭命案。一家馬姓大戶,一夜之間被人滅門,全家上下六十七口無一幸免。除馬家家主馬大幅被斬首外,包括其護院武師“鷹嶺三煞”在內的所有人均是一劍封喉。

南昌府衙全體捕快出動,曆經十餘天,竟沒有半點頭緒。尋常家人也就罷了,呂知機知道“鷹嶺三煞”是五年前橫行江贛的大盜,不知被馬大幅用何手段招攬,成為其護院武師,此時竟然也被人一劍斃命,可見凶手劍法深不可測,此事驚動了江西知府和提刑按察使司,限令一月破案,此事急壞了南昌知州,限令南昌捕頭呂知機二十天破案。

呂知機是個三十多歲的壯年,一雙小眼睛平時半眯,一旦睜開則精光四射,傳說此人眼力極強,能視夜如晝,且輕功極好,可夜行百裏,所以人送美稱“千足狸貓”。

呂捕頭麵對此無頭命案,也是無計可施,和衙門裏最老的一位捕快,五十多歲的老齊頭對酒澆愁。

“看來我的捕頭之位也就做到頭了,但願知州大人念我舊情,不至逮捕入獄就知足了。”呂捕頭眯起的小眼裏滿是落寞之情。

“大人真的想破獲此案麼?”老齊頭一雙渾濁的老眼中閃出絲絲亮光。

“老齊頭為何這樣發問?莫非你已有良策?”

“大人是否聽過‘薛淩空’這個名字?”

呂知機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絕世神捕薛淩空,當然聽過,那不是刑部右侍郎麼!官居正三品,一雙陰陽掌,一把‘七星攢月劍’無人能敵。”

“還有就是淩大人一生辦案一百零八起,沒有一起冤案,隻要被他盯上的案子,無論涉及大內高手,還是綠林豪士,沒有破不了的——此人現在卻在南昌西城獨身閑居。”

“啊!卻是為何?”

“此人因為與東廠副頭領丁全利不和,被其尋了個由頭,削職為民。若能請動他相助,此案不難破矣!”老齊頭眨巴著一雙小眼睛說道。

“如何能請得動他?”呂知機若有所思。

“此事不難,聽說大人存有一壇十八年的‘狀元紅’?此人為官清廉,沒有餘財,卻嗜酒如命,已經到了賣劍買酒的境地。”

南昌西城,鄂北雙鷂武天、武地一晚上做了三宗大買賣,“賭玉堂”的翡翠如意、“萬佛堂”的赤金觀音、苟員外八房姨太太的陪嫁“南海夜明珠”,哪一件都是無價之寶,看來南昌這一趟是來對了,每人身上一個包裹,兩人高來高去,興衝衝地踩著城內屋脊向城外趕。忽然覺得背後一輕,背在背後的兩個包裹不翼而飛。兩人一驚回頭,月下一個白須老者慈眉善目的望著他們。

“小娃娃,你們做什麼買賣,按說我已經管不著了,但是你們踩壞我的屋瓦就不對了。”

武天武地對視一眼,並不答話,每人抽出一根黑黝黝的鐵管,對準老者,“噗”的吹出一口黑氣,那是用“九皋密穀”中的毒瘴配置的藥粉,就是一頭大象也是沾身便倒。老者不閃不避,渾身上下陡然間散發出一層紅暈,雙掌拍出:“小娃娃們如此惡毒,看來該給點教訓了。”

鄂北雙鷂大驚,雙足頓起,一拔向天,兩人如翩然的大鳥陡然拔高三丈,真是無愧 “雙鷂”的名號。兩人正得意間,突覺頭頂勁風淩空劈來,兩人胸口同時中掌,頹然倒地,一半身子如火炭炙烤,一半身子如寒冰浸骨,渾身上下竟使不出一絲力氣。

“好功夫!薛大人不愧‘絕世神捕’啊!”背後掌聲傳來。

“‘千足狸貓’也是好輕功,這兩個小家夥你就帶回去吧!”

呂知機搖搖頭:“月夜拜會淩大人,是請大人品酒,非為公幹而來。”

薛淩空嗅嗅鼻子:“果然好酒,十八年狀元紅,不過泥封可是沒有封好啊!這個,這個難得呂大人有心,這就下去吧。”

堂屋中,一張小桌,兩人對坐,武天武地兩兄弟被捆好了躺在一邊。桌子上擺了一碟茴香豆,一碟豆腐幹還有一壇子剛開封的狀元紅。看來薛淩空確實過的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