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三個女人(2 / 3)

王賁臨閉著眼沉默許久,一睜開滿眼的淚水。

他說:“你回去記得替我給老爸墳上燒點紙錢。告訴他我沒有給他爭氣,也沒有照顧好你,我對不起他。”

成無雙說:“你和我老爸究竟有什麼關係,怎麼弄得神神秘秘的?”

王賁臨說:“你去一趟黃葛村吧,趙爹會告訴你的。”

趙永年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在躺椅上躺了好多天了。

郭是非專程上門給他診脈後說:“老爺子,脈象不好,恐有性命之憂啊。”

趙永年摸摸自己的花白胡子笑道:“你既然咒我,那就鐵定是要再活幾年的,不把你先氣死了,我也不好去閻王殿交差呀。”

成無雙走進屋子就說:“你們兩個冤家是前世有仇,今生才扯不清楚嗎?趙大村長怎麼不在家?”

趙永年說:“既然是大村長,那自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到水泥廠去找梁寬平了。長江和野娃可好?”

成無雙笑道:“都好都好,父子倆不安分,如今去的都是修生養性的好地方。”

趙永年感歎道:“人這一輩子總是不安分的,可要是亂走就難免摔得鼻青臉腫。”

成無雙在趙永年身邊坐下,抓住老爺子的手問道:“趙爹,王賁臨究竟和我老爸是什麼關係?”

趙永年沉默一陣兒,輕聲地對成無雙說:“他究竟是什麼人,你該知道了呀。他就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王賁臨臨走時是和趙永年辭了行的。他緊緊抓住老爺子的手說:“我這一走能不能再回來就不好說了,麻煩你老人家告訴我那不聽話的妹妹我究竟是誰吧。你也轉告她,該收斂心性了,長江父子倆出事,根源就是她太喳鬧了。”

趙永年說:“王賁臨之所以姓王,就是在他媽媽死後,被分局的王法醫收養,所以姓了王。王法醫為了讓王賁臨進入公安工作,自己是提前辦理退休的。”

趙永年歇息一陣兒,替成無雙擦了臉上的眼淚又繼續說:“雙娃子,還有

個事情要告訴你。長江的老爸不是孟朝貴,而是孟朝富。當年孟朝貴在外工作多年,後麵才調回來當了公社書記。他回家不久,你婆婆便生下了長江。孟朝貴沒有過多追究這事兒,日後事情也就淡了,黃葛村的人就這點好,喜歡看熱鬧卻不愛生閑事兒。後來你老爸下藥過重醫死了長江的媽。孟朝貴不想追究,而孟朝富堅持認為是你老爸替拜把兄弟出頭,故意下毒。所以後來才鬧出那麼多事兒。”

郭是非也不禁長歎一聲:“都是前世的冤孽今生的債,各還各的吧。”

成無雙辭別趙永年後就去了墳地。一片寂靜中,她靠在大娃的墓碑上隻覺得全身發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種疲累。兩件一直纏繞在心頭的事被一把通透的鎖輕巧地打開,陽光的瞬間湧入卻讓她眼前一陣發黑,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了。

成無雙在墳地坐到黃昏時分才回到鎮裏,她想約王子君明天一早下山進城去看看住院的鬱捷琳。可她剛走到文峰山半山腰的房子前就聽見屋裏傳出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著牛延請就像猴兒一樣從屋子裏蹦出來。不等成無雙問話,從屋裏追出來的王子君帶著哭腔罵道:“滾吧。你要滾就滾,滾到你廣州的小老婆那裏去。我眼不見,心不煩。”話音還沒落地,幾包東西就被扔出來,其中一根漂亮的魚竿就摔裂了。

牛延請一見魚竿摔壞了,便心疼得叫喚起來,他嚷嚷道:“這是我師兄送給我的高級魚竿,以後可怎麼跟大哥交待呀。”

牛延請的家依山而建,房子在一個高高的土台子上,要先走石梯子上去。門外是一塊小壩子,四周圍著雕花的石欄杆。

成無雙就在壩子裏攔住了牛延請,把他拉到石桌子邊兒坐下,問道:“你又發生什麼事了?”

牛延請一臉苦相,他說:“我沒什麼事,是王子君生氣喊打喊殺,我隻有趕緊躲呀。”

成無雙笑著拍了一下牛延請的頭說:“你就會裝可憐。你去廣州好幾個月不回來,讓她獨守空房,你還不讓她發發脾氣,你也太霸道了吧。你老實說,是不是在廣州又有老婆了?”

牛延請說:“姐姐,我才冤枉啊。在那邊我跟著表弟阿昌就做點兒小生意,哪裏有錢找老婆。再說了,現在那邊長得漂亮的女娃多半都是我們這邊的小妹,都是熟人,那樣不好。”

成無雙笑道:“你真是巧舌如簧,一張嘴不是一般的厲害。你去金懷遠家裏躲一躲,我去幫你平息屋裏那一位的火山爆發。”

成無雙拉著王子君在床邊坐下,說:“你這是要學我喳鬧嗎?盤子打爛了不要錢買呀?”

王子君哭著說:“牛延請都不打算要這個家了,盤子這些也就用不著了,不砸了還能怎樣?”

成無雙笑道:“這也就是你的命。有個安穩的老公不要,找個到處亂跑的心裏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