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身處絕對的黑暗之中,他伸手摸索了四周,從規則的金屬網格來斷定,這是一隻方形的鐵籠。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醒來時就出現在了這樣的地方。不久,他聽到一男一女走路談話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他的頭頂的位置停了下來。一道強光順著頭頂打開的縫隙鑽了進來,打在這名男子的臉上,頓時讓他感到頭痛欲裂,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眼淚像井噴一樣,失控的從淚腺不斷湧出。這倒不是因為他想哭,而是因為他的眼睛處在黑暗裏較長的時間,又在沒有心裏準備的情況下突然暴露在光線裏……過了片刻,男子漸漸適應了這樣的光線,睜開眼睛,看到了上麵注視自己的兩個人。
“你還好嗎朋友?”說話的是一個相貌平平的胖子,他掀開向上開的鐵網門伸手去拉男子。“嗬嗬,我們又有同伴了,你好呀,我叫安琪,胖子叫布哥”。男子一言不發,滿臉的驚慌失輟。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陌生。
這裏是一片林中空地,再往外麵四周被巨型的石牆包圍著,密密匝匝不知名的綠色藤蔓依附在牆麵上生長。男子被帶到一個在大樹上搭建的瞭望台,爬上頂端,要經過幾段木梯,木梯與木梯上下之間由木質的平台過度,一層一層有點像埃及的金字塔。每個支撐,每處連接都是用最原始笨舊的工藝完成的。人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多少有點擔心它的安全性。男子扶在瞭望台的木欄上,視野豁然開朗,原來自己看到的巨型石牆隻是冰山一角,它隻是外麵世界裏,那個巨型迷宮的一部分。男子望著落日餘暉的遠方,心中恍若隔世,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努力的在腦海中尋找記憶,旁邊的布哥和安琪也投來鼓勵的神色。“沒關係的,慢慢來,不要太勉強自己,我們也經曆過同樣的事……”安琪安慰著男子說道。男子還是不肯放棄,他雙手抓著臉,至五官扭曲。但越是緊逼著思緒不放,頭痛的越厲害。就要接近那個點時,他痛的幾乎要昏厥,身體失去平衡力,翻過木欄直挺挺的栽倒在十幾米下的地麵上。布哥伸在半空的手扯著一截袖子,傻著眼呆立在瞭望台上。
“你醒啦——”安琪站在男子身畔,油燈的光線昏黃,卻像調皮的精靈一樣舞動著撩撥人身後的影子。真是一如既往的問候,男子清楚地記得麵前這個女孩曾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他從木床上做起來,其實他根本沒暈過去,隻是剛才的頭痛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乏得眼皮都抬不動。“你還真是個異類,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隻是腦袋多了點擦傷而已,”安琪說道,用細細的樹枝挑了挑燈芯,油燈立刻像受到了鼓舞的絕症患者回光返照起來,將木棚裏陳設的輪廓照的更加清晰,將黑暗的陰影逼退到更深的角落裏。這時,外出尋找食材的布哥折返回來,收獲不少,從表情裏流露著的興奮就能看出來。他剛要說什麼,卻被男子打斷。男子比了個禁聲的手語,木棚裏立刻陷入安靜,三人尋聲將聽力探向外麵……
布哥和安琪跟著男子來到空地上,夜幕中的光線微弱,但仍能看到視線中的龐然大物,兩麵巨型的石牆緩緩向一處移動,直到閉合到了一起才停止了動作。剛才的聲音就是這家夥發出來的,“咯咯……咯咯……”,一種沉悶的聲響。“天呐,這石牆在移動!”安琪驚聲道。“不對,是包括它在外麵的整個迷宮都在移動,”男子糾正道。“咋回事,你都知道些什麼?”布哥問他。“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男子的想法似乎得到了證實,舉止間都帶著股雀躍勁。他是誰,他記得他叫——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