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安琪已經認定自己十死無生。粉碎機像憋足了勁就等在那個時刻肆機發難,卡在裏麵的金屬管道摩擦出尖銳的叫聲夾帶著火花破風彈出。原本還進退兩難的安琪,隻覺得小腿一重,被這力量直接作用到了眼皮底下的深坑裏。
一個身影踉蹌幾步,從爛肉泥澤裏站起身來,灰黃的粘稠物把她裹成了泥塑,卻難掩出落少女的曼妙身形。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無奈天公作美,卻無人能飽此眼福。安琪按住短促起伏的胸口,表情厭惡的吐出幾口穢物。環視四周,這裏的環境似乎是天然形成的,至少看不到人工修建的痕跡。也就是說根本找不到升降梯,台階之類的方便所在。犬牙差互的壁麵又幾乎都是自上而下垂直的,人在裏麵就像站在一隻巨大的碗內。安琪隻能自歎倒黴,沒隊友也能被‘坑’到。
一陣來去自由的風從半空略過,似在嘲笑著某種束縛和孤獨。安琪伸出手,將繾綣的頭發捋到了後腦勺,身體顫抖著,用同樣的頻率回應著戲虐而來風。她抬起目光,絕壁之上遍布生長著青黃相接的樹林,因為視線的關係,隻能看到繞著大坑圍成圈的樹冠,它們下半身是靠聯想得到的畫麵。或者整片森林才是一個龐大的身軀,這個汙濁的盆地隻是它流著膿的彈丸毒瘡。
一條黃色的影子在幾株樹冠之間飄忽遊離,有點像某種會滑翔的鼠課動物,還有些像阿拉丁座下的魔毯,安琪不確信的將目光定住那裏,它就像一個錯覺那樣在視線裏憑空消失了。緊接著,一道身影出現在某樹冠頂處,雙手抱肩,長身而立。目光與安琪進行了短暫的對視,風吹樹搖,他的身形也跟著起伏,如同蜻蜓點水般飄離,似緩實疾的退了開去。雖然看不見對方的麵部,但目光相對時的那種真實的質感卻是毋庸置疑存在的。這個人自己從未遇見過,而且是個女人。就在剛剛,從她身上沒有感到任何動機和意圖,再遭遇最好不是敵人,安琪這樣想著,差點忘了當下所麵臨的困難。
“胖子,放禮花——”萬飛長刀翻飛,一邊解決了幾個相撲士(喪屍),一邊提醒布哥。這邊布哥更急,海膽炸彈提早握在手裏,隻等萬飛一聲令下。他弓著步子,緩衝兩步,胳膊輪成圓,一顆顆海膽炸彈遠遠地拋向屍海裏去,看來布哥的力量強化還是起到一定作用的,隻是他自己還感覺不到,萬飛在心裏笑了一下,與此同時,萬飛手中不停,抬槍猛射,布哥繼續用火爆神君從後方火力策應,他們這次目標不是喪屍,而是空中的炸彈。一瞬間,戰場百花齊放。成片的無頭屍體倒翻在地。這招萬飛以前也用過,隻不過稍稍改動了一下,卻成了布哥眼睛裏的新花樣。海膽炸彈即使落到屍群中同樣也會爆炸,關鍵在於相撲士的弱點幾乎集中在頭部,他們把海膽炸彈三、兩顆串聯再分組投擲,威力不變,卻能收到呈幾何倍增長的效果。一舉攻克在戰備中心曾遇到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