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讓我恍惚了好久,直到殯儀館的車駛來,停在在門外按了半天喇叭,我才猛打了一個激靈,急忙跑過開門。
連著幾天,我都在琢磨這事,心裏特別刺撓。
直到幾天後,我再次遇上那個「找爸爸」的小女孩。
那天深夜,依然在下雨。
當時我正在值班室裏玩手機。
小女孩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穿著那件紅色的連衣裙,孤零零地站在雨中,
「叔叔,麻煩開下門。」
我鬱悶極了,心說這到底誰家小孩啊,怎麼每次都大半夜跑來敲門?
我很不情願,畢竟上次的事,讓我心裏產生了疙瘩,感覺這小孩有點「邪門」。
見我沒動,她也不催,居然站在雨中,跟我耗上了。
雨越下越大,我怕給這小孩凍壞了,隻好投降,按下了開門的按鈕。
門禁剛打開,小女孩就一腳跨進來,還是那副空洞的表情,也不說話,直勾勾地抬頭看天。
我說,「外麵下雨,你要不要進來躲躲?」
她也不答,沉默一會,便再次伸出小手,指向公寓三樓,「301 的人,還剩四天。」
啥?
我驚出一身汗,很不淡定地說,「你別嚇叔叔,什麼還有四天?」
她麻木地甩頭,又開始朝著小區深處走。
「你等等!」我急忙跑出值班室,打算叫住她問個明白。
哪知她忽然回頭,咧嘴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冷,讓人絲毫感受不到溫度。
我直接呆愣原地,心說這小女孩笑起來怎麼這麼滲人啊,還不如不笑呢。
等我反應過來,已經看不見她了。
直覺,讓我感到很不安。
第二天,我開始留意住在 301 裏的男人。
他叫鄭勇,是個電工,每天早上九點,都會拎著工具箱出門,下午六點左右返回小區,每次回家,都會拎一瓶白酒上樓,幾乎雷打不動。
我整整留意了他三天,沒瞧出什麼異常。
這家夥的作息時間極其規律,身體強壯、沒災沒病的,除了喜歡喝酒,沒啥不良嗜好。
怎麼看,都不像死期將近的樣子。
直到 26 號下午,我已經連著觀察了他四天。
再次看到他下班回家、拎著剛買來的白酒上樓,我才感覺到自己有多幼稚。
為了一個毫無根據的猜測,我居然忙活這麼久,也是夠無聊的!
「算了,買包煙去換班吧。」我苦笑著甩甩脖子,準備去小賣部買煙。
我剛走出公寓沒多遠,便聽見樓道裏傳來砰的一聲,隨後就有人大喊,「鄭勇出事了,快打 120 啊……」
什麼情況?
我莫名驚悚,暗說不會真這麼巧吧,急忙扭頭狂奔上樓梯。
剛跑上二樓,我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鄭勇正趴在樓梯轉角,脖子下麵全都是血,四肢一抽一抽的,眼瞅著不行了。
在他臉和脖子上,插滿了大量玻璃碎片……
我幾乎嚇瘋了,趕緊拉著一個看熱鬧的大哥,問他怎麼回事?
「嗨,這家夥也是夠倒黴,剛才爬樓梯的時候摔了一跤,直接從三樓滾到了二樓!」
按理說,他身體這麼強壯,就算摔一跤也沒事。
壞就壞在鄭勇摔跤的時候,手裏還拎著一瓶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