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瀾,你給我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凱瑟琳壓低了聲音吼道,到底是沒有失去了理智,沒有大吼大叫。
“這個恐怕就由不得你了,我是有邀請函的。”沈清瀾看向了凱瑟琳的身後,“你說是不是,戴西夫人?”
“傅太太能來我女兒的婚禮我很高興。”戴西微笑著說道,“凱瑟琳,為你剛才的無理向傅太太道歉。”
“憑什麼!”凱瑟琳不願意。
“凱瑟琳,需要我說明嗎?”戴西的臉沉下來,凱瑟琳瑟縮了一下,跺了跺腳,“對不起。”
沈清瀾好脾氣地笑笑,“沒關係。”
凱瑟琳沒想到沈清瀾竟然真的敢應,看著沈清瀾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不過沈清瀾是誰,對於凱瑟琳的目光視而不見,她更在意的是眼前這個名叫戴西的女人。這個女人城府極深,而且手段比起凱瑟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初凱瑟琳做了那麼多事情卻沒有留下明顯的把柄就是因為有這個女人在背後給她善後。
不過現在看來,這兩人的母女關係似乎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好。
“戴西夫人,終於見到你了。”
戴西笑意溫柔,但是沈清瀾和金恩熙也不會真的將她當做是一個溫柔的人,“傅太太,我為我女兒之前的行為正式向你道歉。”
之前?哪個之前?
“現在我女兒已經結婚了,以後我也會好好約束她,不讓她來打擾你。”
沈清瀾挑眉,沒想到戴西今天邀請她來參加婚禮竟然是示好的,這又是為什麼?
戴西確實就是來示好的,原因很簡單,現在黑手黨內部爭端不斷,她時不時就會遇到一撥刺殺,而她的丈夫已經因為這件事情受傷了兩次,有一次差一點就沒命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自然不想再樹立沈清瀾這樣的敵人,這次將沈清瀾請來參加婚禮,無非就是想告訴沈清瀾,凱瑟琳已經結婚了,以後不會再去打擾她的生活,而她也會約束好她的女兒,希望沈清瀾以後也不要在他們家遇到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
要是沈清瀾知道戴西是這樣想的,一定會告訴她,她想多了,隻要凱瑟琳不來招惹她,她是沒有那個閑工夫唔關心他們家族如何。
金恩熙一直關注著道上的消息,倒是明白了幾分戴西的用意,輕聲在沈清瀾的耳邊說了幾句,沈清瀾頓時了然,輕聲開口,“戴西夫人,我這人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聞言,戴西笑了,“那就多謝傅太太了,今天也來了幾位藝術家,我帶你過去跟他們聊聊?”
“好。”人家有意示好,沈清瀾自然是順水推舟,相比較起來,與其多一個像戴西這樣的有高智商的敵人,不如賣他一個麵子,化幹戈為玉帛這種事情,偶爾也是要做一做的。
凱瑟琳見到母親對沈清瀾以禮相待,心中別提多恨了,但是她母親給她的人已經被收回去了,她現在就算是想做什麼都沒有人手可以支配,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清瀾與其他人相談甚歡。
“凱瑟琳,你還沒放下嗎?”布羅迪站在凱瑟琳的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凱瑟琳咬牙,“放下,你讓我怎麼放下,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我才退出了畫圈,也是因為她,我被逼嫁給了一個不愛的人,布羅迪,你不懂我心中的恨。”
布羅迪歎氣,“凱瑟琳,你怎麼還是不懂,當初要不是你做了那些事情,沈清瀾未必會對付你。”
凱瑟琳豁然轉頭,冷冷地看著布羅迪,他們曾經都是弗蘭克的學生,交情比沈清瀾深得多了,結果他竟然幫著沈清瀾說話,“我做了什麼事情?”
“凱瑟琳,遊輪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做的。”布羅迪壓低了嗓音說道。
凱瑟琳臉色微變,又立刻恢複了自然,“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布羅迪,我們曾經也算是好友,你說這些話中傷我,是不是不太好?”
布羅迪的眼中閃過一道悲傷,曾經凱瑟琳在他眼中是耀眼的,優秀的,或許有些小脾氣,但起碼是善良的,但是後來,看著她一步步走向了歧途,要說不傷心是騙人的。
“凱瑟琳,你跟那些人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見了。”所以當年那件事他一開始就知道是凱瑟琳做的,之所以沒揭發她,還是自私心在作祟。他喜歡凱瑟琳,喜歡了很多年,至今未曾放下,今天會來參加凱瑟琳的婚禮,也是因為想親眼看著自己喜愛的姑娘出嫁。
這份喜歡,他藏在了心裏很多年,埋得很深,甚至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所以呢,你現在是要跑去告訴沈清瀾當年我就想殺了她嗎?”凱瑟琳還真的不怕他去告發,這件事都過去了那麼久了。
“不,我要是真的想揭發你,就不會現在才說。”當年他就會這麼做了。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想從我這裏得到好處?”凱瑟琳不屑地說道。
布羅迪失望地看著她,“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不然你找我說這些幹什麼?”還是在這樣的時候。
布羅迪說不清現在心裏是什麼感覺,眼前的女孩子,曾經是他心頭的白月光,而現在,這抹白月光,漸漸變成了蚊子血。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有些感情滋生得莫名,經年不散,就在你以為會存在你心中一輩子時,它卻在某個瞬間,悄然散去。而曾經在你眼中戴上了濾鏡的人或物,也恢複了她的本真。
“凱瑟琳,我不要任何的東西,也不會讓你做什麼,今天之所以說出來,是想站在曾經是朋友的角度,勸你一句,不要再動什麼歪心思了,好好珍惜你現在的日子吧。”布羅迪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沒有看到身後的凱瑟琳眼底的不屑。
“哼,還以為自己是誰竟然還跑來教訓我,不過是一個窮酸畫家而已。”凱瑟琳說道。
布羅迪還沒走遠,這些話順著風,隱約傳到了他的耳中,他的腳步微微一頓,眼神變得寒涼,自嘲一笑,離開了這裏。
凱瑟琳看著布羅迪離開的背影,眼神陰冷,要是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就不要怪她不講過去的情誼了。隻是現在棘手的是她沒有人手可以調配。
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好久了,而沈清瀾或許也知道那件事就是她做的,但是猜測和現實總還是有差距的,要是有了確鑿的證據,沈清然就有了對付她的把柄,這對於她來說是非常不利的,想到這裏,凱瑟琳對布羅迪生起了殺意。要說剛才還隻是想著教訓布羅迪的話,那麼此刻,凱瑟琳想的就是怎麼無聲無息地除去布羅迪。布羅迪絕對想不到,就因為他勸解的一番話,竟然就給自己招惹來殺身之禍。
現在凱瑟琳的手上並沒有人手可以調配,於是她便想到了買凶殺人,隻是這件事到底不適合她親自出麵,應該怎麼辦呢?要不打電話給她舅舅?雖然她很少見到她的舅舅,但從僅有的幾次見麵中能看出她舅舅還是很疼她的,要是讓她舅舅派人將布羅迪殺了,是否可行呢?
想到這裏,凱瑟琳就想著等下方便的時候給她舅舅打電話。
來到這裏的藝術家一般都是雪梨市的那些人,大部分沈清瀾之前在弗蘭克的家裏見過,弗蘭克沒想到這次沈清瀾竟然也來了,畢竟他是知道沈清瀾與凱瑟琳之間的恩怨的,不過能在這裏見到沈清瀾,還是讓弗蘭克覺得很高興。
“沈小姐,終於又見到你了,我們有一年多沒見了吧,你比從前更美麗了。”弗蘭克爽朗地說道。
沈清瀾與他握手,“弗蘭克先生,我也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在這裏看見你。”沈清瀾上前與弗蘭克握了握手,她跟弗蘭克也就在一年多前的一次畫展上見過。
“沈小姐,你這次過來一定要去我家裏做客,我的妻子念叨過你好多次了。”弗蘭克笑著說道。
沈清瀾淡笑著點頭,“好的,改日一定去去您家裏做客,您妻子做的甜點味道好極了,我至今還記得那美妙的滋味。”
“沈小姐要是喜歡我,讓我妻子多做一點,您可以帶回去吃。”對於沈清瀾能夠喜歡妻子做的甜點,弗蘭克十分開心。
“那就這麼說定了,弗蘭克先生。”沈清瀾跟弗蘭肯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十分暢快,他們兩個原本就相識,這幾年雖然不太見麵,但畢竟都是畫壇裏的人,弗蘭克又十分欣賞沈清瀾的才華,而弗蘭克本身也是一個十分有才華的藝術家,也教會了沈清瀾很多,沈清瀾對他是帶著欣賞與敬意的。這樣彼此欣賞的兩個人是不會因為沒有時常聯係而變得陌生的。
既然這次婚禮黛西邀請她的,而不是凱瑟琳,目的也是為了示好,沈清瀾也就不再婚禮上多做停留了,很快就離開了婚禮現場。
“安,你說,他們真的是來示好的嗎?回去的路上,金恩熙心存狐疑。她注意到好幾次了,凱瑟琳看向沈清瀾的目光中都帶著冷意,這樣的人會是來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