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任務係統開啟，新手任務：辭職去京城。獎勵，便攜式核聚變電池一塊。”
每次腦子裏出現這個聲音時，張揚手上的動作都會慢上幾秒鍾，整個人也要恍惚好久才能恢複過來。
不等同組人嗬罵，張揚自己就先不好意思起來。
把半個指甲蓋大小的部件放入一個標準孔，這麼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的話，張揚會覺著自己很沒用。
好在領班是同鄉，每次恍惚的時候他都會幫張揚做一會兒，好把同組人的進度給趕上來，這讓張揚更不好意思了。
聲音出現的越來越頻繁，反複幾次之後，張揚決定辭職，進京城看看這惱人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不是為了那個聲音裏說的什麼鬼電池獎勵，而是為了不再給別人添麻煩。
自己一亂，同組的人都會受牽連，都是靠計件工資討生活的人，誰都不容易。
又是十二小時的忙碌之後，張揚在吃飯的時候和李東說了一下辭職的事。
李東就是他的領班。
“真想走？”
“走。”
“行。你先在宿舍歇兩天，我想辦法把咱倆這半個月的工資要到手就走。”
自打高中被退學開始，就是李東帶著張揚進廠，上流水線，幹活，吵架，辭職，換另一個廠，繼續上流水線幹活……
四年了，去上大學也該畢業了。
如果不是有張揚拖累，李東在同一個廠子好好幹下去的話，他應該不止是混個小領班吧。
年輕時不懂事，看幾部電影就覺著憑著自己和忠義無雙朋友們完全可以征服天下。
結果就是張揚在幫李東‘平事兒’的時候，腦袋上挨一棍，縫十七針之後和李東一起被學校開除。
縫十七針和被開除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從那之後，張揚的記憶力就下降很多，看書學習之類用腦的東西再和他無緣。
張揚在考高中的時候是全縣前三名，後來也一直保持著這個成績。
可就這麼一下子，什麼前途都沒有了。
打小吃村子裏的百家飯長大，還沒等張揚考上名牌大學做出成就對村裏人有所回報，一切就都結束了。
在打工的這四年裏，那些說著要和張揚一起征戰天下的朋友們，隨著熱血的冷卻都漸行漸遠，隻剩下李東還記著當年的誓言，像個傻子似的對他不離不棄。
可是久病床前還無孝子呢，李東照顧了自己這麼多年，已經很夠意思了，也該解脫了。
張揚攔住李東“我自己走，你別再跟著我了。”
沉默了很久，李東放下手裏的筷子罵聲混蛋“誰特麼要跟著你了，老子早就不想在這裏幹了！”
張揚道“你剛相了親，蓋了房，彩禮錢還差一大截呢，還是在這好好幹吧。”
李東往後一靠，裝作不在乎道“憑我這一身本事，到哪還能找不著工作？信不信我再跳到別的廠子，一樣能直接從領班做起？”
張揚指指自己的腦袋道“你說過不騙我的。現在欺負我記不住東西，就在我這說瞎話是吧？”
李東頓了一下，身子靠前坐正發誓道“騙你是小狗！領班這種工作對我來說就是個屁，說不定再換一個廠子我還能當車間主任呢！”
張揚平靜地說道“四年才攢了八萬塊，蓋幾間房就全花光了，這和領班的工資根本就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