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話兒被陸飛問住,少年便十分氣餒,把扇兒收了起來,忘記是自己先要提問的,對陸飛道:“唉,我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額,爹爹他們隻讓我和姑姑在一起,他們說這裏有兩個大惡人。”
陸飛見他露出小孩兒心態,便覺十分親近,也是極認真地對那少年說道:“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這裏的人實在凶狠,手段高超,我差點就在這丟了小命。”斷斷續續地將碰到的事兒說了出來。陸飛嘴兒不笨,本來就是深得楊先生喜愛的小孩兒,他年齡小,遇到事兒,隻當是大事兒,真實經曆加上心裏忐忑之感受,說的是驚心動魄,將那少年也是嚇得麵容失色。
那少年強撐道:“我聽說好多門派都在折在大小羅睺手上,看來是在不能小覷。不如你我結伴而行,如何?”
聽到少年這般說,陸飛勇氣頓生,竟似忘了剛才自己嚇得快要尿了褲子,顧不得自己先前危險,伸手握拳道:“好,你我二人結伴,若是碰到魔頭,也要匡扶道義,斬妖除魔。”
那少年似乎也從剛才的心驚膽戰中複活過來,隻是看看陸飛道:“我倒無甚要緊,隻是你手段低劣,也不會什麼護身的法子,若是碰到魔頭,我卻怎麼照顧。”
陸飛被他說的頓時信心喪失,他不知道自己學的道法高深,卻是不知如何用,又剛見這許多人手段高超,連那個被自己看不起的麻三也能隨手招來凶獸,自己半點本事都無,先前的銳氣都跑到了爪哇國,小聲地說道:“要不,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破地兒,實在是危險至極。”
那少年笑道:“莫怕,莫怕,還有我呢,我們隻圍觀,不參戰,好不容易跑出來,反正都要受罰,無論如何看看這個大小羅睺的樣子即可,日後修的金身,也要認得這個魔頭的樣子。”說完之後,還是生怕陸飛手段太低,隨口教他隱身訣和土遁決,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籙,正麵上一道朱砂筆跡連貫而下,背麵卻是一匹紅色大馬,又教給陸飛口訣。
陸飛不敢多問,但想到當年的乞丐便是用一般模樣的符籙將自己擄走,當日自己當做多麼高深法術,不過如此,如此推斷下來,那些可以做為攻擊的猴灌虎狼便也是就是這樣的手段,舉一反三,便也體會到許多妙處。
兩個小孩兒商量好之後,便準備行動起來。那少年心想:我隻是看看,若是碰到那大小羅睺,便用白雲紗帶著他逃命便是,若是不去,豈非被他恥笑。伸手要拉陸飛,忽然看見陸飛身後一個小黃團,還豎起一根尾巴抖動,再一看原來是隻小狗兒,伸手要摸,阿皮看著他眼睛咕嚕咕嚕亂轉,尾巴也夾在股間,不住地往陸飛身後退去。
那少年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塊不知道什麼東西,掰下小塊,口中嘖嘖幾聲,向阿皮喚去。阿皮在陸飛身後,看著陌生人好像並無惡意,警惕漸漸放下,夾起的尾巴也漸漸鬆開,擺動起來,從陸飛身後繞了一圈,才慢慢向那少年走去,再看看少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後,又趕緊退後,發現並無異樣,才上前用舌頭卷起那東西在空中咀嚼。看上去味道不錯,阿皮的尾巴抖動起來,鼻子在少年身邊亂嗅,還歡快地跳動起來,間或用身體摩擦少年。
看著阿皮的舉動,陸飛不由地歎了一口氣。心裏越發不忿:“這該死的阿皮,給點好吃的便以為陽光燦爛了!若是碰到惡人,被人吃肉了卻是活該!”
隻見少年雙手合十,嫩白的手指在身邊畫出一圈。陸飛忽然感覺到雙腿大顫,地麵柔軟起來,隻見自己已經身在半空。向下望去,視野漸漸開闊,遠處的林子不過是一個小塊,先前的亭子也漸漸出現在眼前,亭子往前又是一片陰陰鬱鬱,過了林子便是一片湖泊。少年便是帶著陸飛往那個自己逃離的方向飛去,風從身邊吹過,頓時覺得涼氣襲來,不自禁地打了個哈欠。
兩人越飛越高,直到下麵景色模糊,隻能隱隱約約地分辨出大致的形狀。陸飛道:“我們這要去哪裏呢?”
少年道:“你且莫急,我在上麵好好看看下麵哪裏熱鬧,這一片當真荒涼,鬼影也不見一個。”
陸飛不懂怎麼用靈力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隻好猜測道:“這些人擅長飛天遁地,你定然看不到他們。”
風吹的陸飛身上發涼,雙腿發軟,便覺自己好像要跌落下去,伸手欲要拉那少年衣襟。那少年雖不嫌棄阿皮身上髒兮兮的,卻總是和陸飛拉開一步距離,看著陸飛髒手要伸過來,不經意地用手中扇子躲開陸飛的髒手。
一股柔軟的的力道飄過來,陸飛不自覺地身體靈力回蕩,竟讓少年大吃一驚,既驚且喜間道:“原來你也是我們煉氣之士,不知道你學的是何門道法?”
原來修道之人被稱為煉氣之士,陸飛第一次聽到這種稱謂,還未反應過來,囁囁道:“我也不知,也不會使用。”
少年自是不信,連連追問道:“我不信,快說,你會什麼法術?有何奇特之處?”
陸飛道:“我也不曾知道自己修的是什麼道法,也為覺察有什麼奇特之處,竟連使用也是半點不會。”
少年竟然大感興趣,剛才一道寒氣讓自己全無防範,竟然伸手去拉陸飛的髒手,在他左手的一處竅穴逼入真氣,那道真氣還不曾進入,就被一道寒氣再次逼回自己的掌心。寒氣從掌心逼入,毫無消散跡象,沿著手臂衝入,感覺手臂被寒氣所凝,竟不能動。少年大驚,連忙運氣要將寒氣逼出。
少年盤膝而坐,片刻之後,方才覺得身子暖和起來。他自從隨父親練氣以來,雖說並不十分用功,但也不曾經有寒暑之感,隻不經意間便將數年苦練的道法之效抹殺,心實不忿。少年看著陸飛,隻見陸飛關切地望著自己,臉上神情凝重,不似作偽,便把戒心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