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從這邊走時,並不曾覺察有什麼異樣,此時他還不能讓真力隨心所欲,他能用的不過還是那些普通人的本能,阿皮卻不一樣,它不用眼睛看,不用耳朵聽,卻能用鼻子嗅出黃寬的氣味,氣味就在附近,眼睛卻看不到,故而大叫起來,顯得煩躁無比。
阿皮的左右走動,一直走到那乞丐障眼法的地方。陸飛怎麼叫他也不走,他對阿皮有種溺愛,並不曾想這狗兒發什麼神經,而是深信必有怪異之處。隻見他凝真力聚於雙眼,頓覺眼清目淨,放眼望去,頓覺萬物靈氣,此時正值深秋,葉落枝枯,樹木靈氣內凝,並不厚重,一直到陸飛看到身後,隻見黃寬蹲地抱首,簌簌發抖,牙齒打顫,一旁乞丐正在生火。
陸飛叫道:“黃寬、黃寬!”
黃寬聽到這聲音,雖是看不到,卻真真聽到陸飛的聲音。
那乞丐看見後,不由大驚,自己的障眼法竟在這小孩子眼裏半點用處也無,要麼是先天靈瞳,要麼是後天修煉道法而成,若是前者,抓來練成靈屍,威力不小;若是後者,那道法定比我修煉的正宗,套得道法,吃了,對我的小紅來說定然大補。
那乞丐念動咒語,一揮手,把障眼法消了,又笑眯眯起來。他上前看了看陸飛,親切地問道:“小孩兒可有什麼事。我正欲這小孩兒一起玩耍,你要不要一起玩耍?”
陸飛隻見黃寬全身發顫,不去理睬那乞丐,走到黃寬旁邊,伸手扶起,直覺黃寬身體發涼,便忍不住問道:“跟我說怎麼回事?我們倆人,可不用怕他。”
黃寬此時才回過神來,先前已是嚇得魂散魄離,支支吾吾地說:“這個臭叫花子要吃我的肉。”
陸飛聽後罵道:“你這臭要飯的,你吃肉也罷,怎麼還要吃人肉?便要等官府抓你打板子。”他隻聽的父母書坐懷是要被縣官老爺抓到縣裏打板子,便以為這是最重的懲罰。
乞丐聽後,笑的讓人不知所以,笑完之後臉色忽轉,變得猙獰道:“你今日知道,不如和你同伴一起幫我喂飽我的小紅,爺爺我乘機吃點嫩肉,老人家的肉太難嚼,成年人的肉太酸,可惜你們是小男孩,若是碰到小姑娘,那滋味,哈哈。”
這話說完,連陸飛渾身打起冷戰。陸飛修習真氣也半年有餘。那肮髒道人所傳真法乃玄門正宗弟子修煉,體內真氣充溢,隻是半點法術、武術都不會,雖有所學,全無施展。也不知道該怎麼逃走。
陸飛還在那裏愣神之際,阿皮朝那乞丐更是汪汪叫喚,有些無知者無畏的樣子。乞丐狠狠瞪了阿皮一眼,這一眼凶光盡露,吧阿皮都嚇得藏到陸飛身後,叫聲也弱了起來,叫喚幾聲後扯著陸飛的褲子要走。
阿皮這麼一扯,才把陸飛嚇醒。陸飛往那乞丐身後看去,臉上露出喜歡之色,口中叫道:“爹,我們在這裏。”
乞丐一聽,又有人來,往後一看,哪裏有人。
乘著這個間隙,陸飛拽住黃寬便跑,兩個小兒這回跑得飛快。
那乞丐又要施展身法去捉陸飛和黃寬,卻見一片水汽襲來,涼徹心底,連忙運氣禦寒,等到散去水汽,再看那兩小兒,已是不見蹤影。
乞丐散去水汽之時,陸飛和黃寬已是飛奔到山下。離山最近的便是這伏唐觀,兩人跑進觀中,看到香爐才回過神來,一屁股坐到香爐下,均是大口大口的喘氣,那狗兒也是,趴在地上,伸長舌頭,不住喘氣。隻是陸飛修習內家真氣已久,此時隨是氣喘,片刻之間,便恢複精神。他以己推人,隻道自己恢複過來,黃寬亦是,拉著黃寬便要往先生房間去。
黃寬哪有力氣,隻是心智未亂,對陸飛擺擺手說:“你休管我,快去叫先生,山上有吃小孩肉的惡人。”
陸飛見黃寬果然疲憊不堪,也不拉他,徑直要往先生屋裏去,口中還大叫:“先生,先生。”
那老先生亦是年老之人,不愛湊熱鬧,近日給孩子們放假,便偷個懶,直睡到大中午。這時候剛剛準備起床,便聽得清靜的觀裏有孩童吵吵鬧鬧,便準備教導他們。先生拉開門,一臉嚴肅問道:“何事,吵吵鬧鬧,不知禮麼?”
黃寬是個性急之人,更是個聒噪孩兒,隻在禮佛隻是心靜如水,還沒有等陸飛回答,便直嚷道:“山上有吃小孩肉的惡人,還養喝小孩血的毒蛇。”
自建唐以來,天下太平,老先生隻在前朝天下大亂時聽過吃人之事,那也是饑餓直極,不顧人倫。此時再說吃人肉的事情,倒有些懷疑是這兩孩兒編造出的謊言。
老先生又複嚴肅摸樣:“你等不得撒謊,若是要玩,去到集市上玩耍,莫逗老師。”說完就朝屋裏走去。
陸飛慌忙磕頭不住道:“弟子和黃寬是老實之言,決無虛詐。”
老先生道:“你既老實怎麼說吃人的事?除了樵夫,山上向來無人,何況今日佛會?鎮上均是良善之民,怎麼會有吃人事。”
黃寬已是氣急:“我倆慌慌張張跑來逗你作甚,若是你也不管,那惡人下山吃了我等小孩肉,你才信麼。”
老先生心想這兩個孩兒平素雖然頑皮,卻不是撒謊之人,便道:“若此事當真,為師便和你們一起找些村民將那惡人抓送官府,免得又有孩兒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