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名聲受損之後, 傅長垣甚少出門交際。
嫡姐心疼, 說要去護國寺上香,好給傅長垣祈福,順帶再陪他去莊子上小住一段時間,散散心。
我二話不說, 立刻讓人打點好行囊, 歡歡喜喜將兩人送上了馬車。
臨行前,傅長垣難得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握著我的手說:
「晚青,你好好在家養胎, 我一定趕在你生產前回來。」
「侯爺和姐姐盡管放心地去吧。」我不著痕跡地抽出手, 笑得溫婉:「我在家等你們。」
等到兩人的馬車緩緩離去。
紅袖又擔心起來。
「萬一侯爺樂不思蜀, 不能趕在夫人生產前回來怎麼辦?」
我垂下頭, 輕輕撫摸隆起的肚子。
他一定會回來的。
隻不過, 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20
傅長垣確實在我生產前回來了。
但卻是被人放在棺材裏, 抬著回來的。
他身上還穿著去時的那件衣服,隻不過早已爛得看不出從前的樣子,不但一條腿不見了,就連耳朵都少了一隻。
「侯爺策馬時掉下山崖,等我找到時, 他正在被野狼啃食。」
「對不起了妹妹,讓你成了寡婦。」
嫡姐跪在靈堂前。
說這話時,語氣平靜,臉上的表情更是冷靜得嚇人。
看著棺材裏死相慘烈的傅長垣,我忍不住勾了勾唇,「姐姐不用自責, 也許, 這就是命吧。」
朝廷命官意外枉死不是小事。
朝廷派了人來徹查,嫡姐作為唯一的見證人也被帶走,直到我生產時都沒回來。
我生了一個兒子。
因為他的父親死了, 所以他一出生繼承了爵位。
成了整個王朝最年輕的侯爺。
兒子滿月那天, 獄中傳來消息,經過仵作檢驗,傅長垣的死確實跟嫡姐無關。
「按理說,應該把衛大小姐放出來的。」
來報信的獄卒頓了一下,看我沒什麼反應, 才接著說:
「許是獄中受了寒,一大早去看時,衛盈小姐已經沒了氣息……」
我讓人把傅長垣挖出來跟嫡姐一起燒了。
然後同葬一墓。
紅袖不解,「直接把這對不要臉地扔一個棺材不就行了嗎, 幹嘛還要那麼費柴火燒啊?」
我把玩著手裏的小盒子。
這裏麵原來裝的是那顆假死藥, 可在嫡姐跟官兵走後,卻突然不見了。
我告訴紅袖。
「侯爺和嫡姐兩心相悅,燒成灰可以讓他們,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世世都不分開。」
「這也算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兒了。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