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要把我許給一個老頭兒做妾,妹妹要是非要趕我走,那我出門就一頭撞死!」
那人我聽父親提過。
正五品的武旗尉統領,今年二十八歲,雖說算不得年輕,但也絕不是不是老頭子。
放在三個月前,這人當嫡姐的夫婿都不夠格,更別說給他做妾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
父親遭了貶斥,如今不過一介白身,若不是有我這個做侯夫人的姐姐,她恐怕連這個婚事都撈不上。
我讓她先回去,父親那裏自有我去幫她說。
可嫡姐卻死活不願意走。
「但凡我今天出了這個門,肯定就要被父親送去給人當妾,那跟讓我去死有什麼分別?」
她梗著脖子,一臉倔強。
「我就算死,也不要頂著一個妾室的身份死!」
恰逢傅長垣回來。
聽見這番話,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你這丫頭性子倒是剛烈,有意思,那就留下來給晚青解個悶吧。」
傅長垣如今可是京城有名的君子。
得他一句誇贊,嫡姐激動得臉都紅了,嬌俏地走過去,行禮道謝:
「謝謝妹夫的救命之恩,盈盈保證永生不忘!」
3
嫡姐性子灑脫,不拘小節,認定傅長垣是她的救命恩人,便常常煲了湯送去書房。
紅袖私下提醒我小心嫡姐。
「哪家的正經姑娘會整天往妹夫的書房跑啊,我看她就是另有所圖!」
想起她昔日「絕不為妾」的誓言,我勸紅袖放寬心。
誰知一語成讖。
當晚我去書房找傅長垣,卻見房門緊閉,屋裏傳來陣陣喘息聲。
「侯爺,你輕一點兒,盈盈要被你弄死了。」
傅長垣低低的笑聲傳來。
「心肝兒,我怎麼會舍得讓你死呢,我隻會讓你欲生欲死……」
我整個人如墜冰窖,被紅袖緊緊托著,才沒有癱在地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我能發現,自然也有旁人能發現。
很快,兩人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就連外麵都有了傳言,她若是壞了名聲,不止是我,就是我肚子裏的孩子,都要受她連累。
於是我當機立斷,找來族老們見證,以孕期沒辦法伺候夫君為由,將嫡姐抬為妾室。
上一世,她便是如此裝模作樣。
我當時冷笑一聲,讓她想好了再說,若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便是想做妾也沒機會。
嫡姐自覺受辱,掩麵而逃。
當晚便留下一封絕筆信服毒自盡。
【妹妹明知我不願做妾,卻非要如此羞辱我,衛盈隻能以死明誌!】
嫡姐剛烈的名聲傳遍京城。
皇後娘娘聽聞後,贊她是古往第一烈性女子,賜她郡主之儀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