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撫的盛夏,陽光灑照在茂密的鳶尾樹上,幾縷婆娑的樹影將蔚藍如洗的天空映襯得格外高遠。
少年靜靜地站在花瓣飄落的鳶尾樹下,眼眸流露出一片安靜與淡然,俊逸修長的側影映在鋪滿花瓣的青石台上,一種脫俗的放蕩不桀和完美精致的輪廓無可挑剔地剪輯出來,宛若被世俗淡忘的冷漠與黯然,卻又如夏季的清風般,不經意地留下一絲刻意的痕跡。白色的歐式建築的在陽光下更顯端莊威嚴。
少年靜默的看著紛紛飄落的鳶尾花,眸光隨著殘花的凋落而淡淡地流動,細碎的陽光灑在瞳仁裏反射出零零碎碎的微光。思緒淡淡地……
那是個蟬聲交織的盛夏……
“媽媽,你看是鳶尾花,好漂亮啊!”
“是很漂亮,可是那是殘花。”
“殘花也很好看啊!為什麼一定要是完整的才叫完美呢?”
“嗬嗬!傻瓜!”
……
思緒凝住,少年的拳頭微微縮緊,眼神變得更加的空蕩蕩深邃與黯然。
“哥。”少年轉身欲走,卻被一個柔美的聲音叫住,沒有理會說話的人,少年沒有回頭。
“惜若,回去吧。”聲音淡淡,充滿冷傲與桀驁不馴。
“哥,你走了爸怎麼辦?”聲音微潤有些顫抖。“不是還有你嗎,即便沒有你,不是還有那女人嗎?”少年微怔,冷漠的語氣含有一絲不屑的嘲諷。
“哥,不要這樣好嗎?難道真的要離開家你才會覺得快樂嗎?”聲音有些激動與不忍。“到底要怎樣你才肯留下來?”
“除非,那女人,從我眼前徹底消失。”少年微側轉過頭,語氣中有種決絕與不容抗拒的霸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等尹惜若再想說什麼時,留給她的已是少年消失在陽光中的背影,和鳶尾的幽香。
“飛往日本的611次航班即將起航,請沒有登機的旅客盡快登機,飛往日本的611次航班即將起航……”播音小姐甜美的聲音傳遍了機場大廳的每個角落。
候機室內,細碎的陽光透過窗戶灑照進來,投下一片溫暖的滋潤,尹若風眼神漠然地看著窗外,在清冷的陽光中仿佛被一層迷霧所包圍,隱約的,他是那麼地迷人和孤獨。一抹明晃晃的光在他的手心閃爍,低頭瞥了一眼攥在手心的項鏈,尹若風將項鏈舉在眼前,輕輕搖擺的鑽石項鏈在陽光中格外的剔透耀眼。
這條項鏈就是那個所謂的“爸爸”在他五歲生日時送給他的,如果不是惜若和媽媽的阻撓,或許早已被他毀掉了,今天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扔掉了。
一切都結束了。從此終於與他沒有任何瓜葛。
嘴角扯上一抹輕邪的笑,手中的項鏈隨著手掌的張開,重重地跌落到地上,尹若風側過頭瞥了一眼靜靜躺在地上的項鏈,轉過頭輕笑著離去。
一個手捧《一棵開花的樹》的少女,微卷的頭發蓬鬆地垂過肩,如花瓣般美麗的薄唇微抿著,墨鏡擋住了那雙晶瑩明澈的黑眸,柔和的微光傾傾灑在她如美瓷的玉膚上,恍若深海裏的美人魚,冷豔得不可褻瀆。少女靜靜地走在候機室,步伐輕敏穩重,手指輕輕地翻動書頁,如撫琴般溫柔,墨鏡下的那雙眼睛卻始終與書本保持著45度的角。若不是踩著腳下的項鏈,她可能也不會將目光從書上移開。
“奇怪,怎麼會有一條項鏈?”夏芷洛合上書,摘下墨鏡,彎腰曲膝將項鏈拾起。項鏈明晃晃地在夏芷洛眼前,看了看來往的人穿梭在候機室,夏芷洛心裏頓生疑問。項鏈她見多了,但是像這樣一條項鏈的做工、手感以及風格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仔細打量著項鏈,果然是一條獨一無二的項鏈,上麵隱隱約約的有個水晶般剔透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