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著的我原要飛遠,但是想想又折回悠妮婭的窗外,側耳傾聽了一會。以我的耳力,自然能把屋裏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屋中一片安靜,隻聽到悠妮婭均勻細緩的呼吸聲。
到底還是個孩子啊,白天擔心得好象天就要塌下來一樣,晚上還是能睡得死豬一般。想起白天悠妮婭叫醒自己時說的話,我更覺得好笑了。
確認悠妮婭已經睡熟,我輕輕的飛離她的窗口,向遠方飛逝而去。
片刻後,我已經出現在龐洛斯城的郊外,準備尋那些不長眼睛的哥布林的晦氣了。
在郊外的密林略為盤旋,我不時看到遭到不幸,被吃得殘缺不全的商旅的屍體被拋棄在林中,這些東西都很好的為我提供了目標的方位,免得浪費我的時間去找。飛了一會,我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循聲飛去,果然發現了一頭正在啃噬屍體的哥布林,心頭不由火起。我說你吃就吃吧,你亂丟個什麼勁啊,多汙染環境啊,搞的這裏烏煙瘴氣的。
也不多想,在半空中便一劍虛劈而下!
雖然我與那隻哥布林還相距甚遠,但那幾乎達到了速度的極限的一劍竟造成了一道真空帶,便如劍鋒的延伸一般,瞬間達到了那隻戈布林身前,將它撕裂為無數血淋淋的肉塊!
濃重的血腥味在夜風的吹送下,四下散發開來……
輕輕地飄落在哥布林的屍塊旁,我雙手抱劍,靜靜等待被血腥味吸引而來的其他哥布林。
我雖已經很久沒有用劍了,也本不會用如此霸道的招式對付這隻低等魔獸。但我打聽過,哥布林是一種嗜血的魔獸,如同海中的鯊魚一樣,聞到血腥味便會群聚過來,隻有用那麼霸道的招式將那隻戈布林分屍,製造出大量的血腥味,才能在短時間內將大量其他的戈布林吸引過來,否則是必定無法在短短一個晚上清剿所有的魔獸的。
不多時,林中的暗影中閃爍著無數盞綠油油的明燈,數不盡的哥布林包圍了看上去輕鬆自得的我。
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我扭扭頸骨,抖了抖手腕,握住了裂天的劍柄。可惜這次的對手雖然數量挺大,但質量太次,完全沒有我當年血戰沙場的氣氛。我心裏頗為遺憾地想著。
秋日的天空總是特別明淨高遠,秋天的月亮也顯得份外明亮,將銀色的月光如水般瀉向人間萬物。
此時的龐洛斯城萬籟俱寂,千家萬戶都沉入甜夢中,在這片銀色月光的沐浴下,更加顯得寧靜祥和。沒人發現,籠罩在同一片月光下的城外的密林中,正發生著一場血腥的廝殺。
不,應該說是單方麵的屠殺。
藍色的魔獸之血四散飛濺,血腥味汙染了森林原本的清新氣味。
哥布林已習慣於用猙獰的臉孔給人類帶來恐懼,而此刻他們的臉孔卻被恐懼扭曲。他們無法想象平日視為食物的人類,此時卻如砍瓜切菜一般斬殺著自己的同類。
一心速戰速決的殺戮者沒有半點留手,如風一般在哀嚎瑟縮的魔獸間穿行。
我原本懶洋洋的雙目射出冷利的寒光,總是含著無所謂的微笑的嘴角現在緊緊抿著,使平時看上去憊賴而無害的臉充滿了冷厲蕭殺之氣。
此刻的我心中沒有任何雜念,隻是冷靜理智地分析計算著采取什麼行動能在最短時間內給敵人造成最大傷害。裂天劍在手中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一轉,再轉,每一個動作都造成了大批哥布林的傷亡。
舍劍之外,心無旁騖正是一個使劍高手所必備的首要條件。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用劍了,可是當我的手再次的觸碰到裂天劍那光滑堅硬的劍柄時,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讓我沒有產生一丁點的生疏感。
長吸一口氣,我向裂天劍注入幾分黑暗鬥氣,裂天劍芒立時閃爍吞吐著變幻的黑色光芒。手腕輕抖,裂天無聲無息地沒入一隻哥布林的腹中,停留了一刹那,那隻戈布林的全身突然爆成無數血滴,疾射向周圍的十幾頭魔獸。本是輕飄飄的血水,竟如鋼針一般,洞穿了被射中的魔獸堅實如鐵的身體!
我並沒有稍停下來審視自己的戰果,修長的身體騰起,落地,再騰起,幾個縱身之間,已從幾個方位向中心的魔獸揮出了五十七道真空刃斬。真空的鋒刃從四麵八方向魔**錯盤旋而去,瞬間將被包圍的哥布林切割成無數肉塊。
將劍上的血擦幹,我又恢複了抱劍而立的姿勢,靜靜等待下一批被血腥味吸引來的魔獸。輕鬆的連一口氣都沒有喘,呼吸還是如同剛開始時的那樣平靜。早已經習慣了殺戮的我,看著這滿地的血腥和四散的屍塊,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