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為何不敢見賀龍?還得從他們惟一一次見麵談起。
抗戰開始後1938年1月17日,蔣介石在一間小客廳接待了賀龍。
一見賀龍,蔣介石非常納悶,為什麼出類拔萃的將領都叫共產黨拉去了?
蔣介石眼皮慢慢眨動兩下,忽然把眉頭一皺,望著賀龍問:“民國16年,你為什麼好端端的軍長不當,跑去參加共產黨的南昌暴動?”
賀龍笑了,爽直地將手一劃說:“我和委員長政見不同嘛!”
蔣介石已經當慣了領袖,很久沒人用這種語氣、手勢同他講話,最初的一怔之後,臉沉下來,但馬上又想起對方的身價,不便發作。可也無話好講,彼此都沉默了。
這種尷尬對蔣介石來講還是善於應付的,他喝過一口茶,便將手輕輕擺動:“過去的事算了。”他用了比較親近的語氣:“雲卿,你家裏可好?”
賀龍望一眼蔣介石,那目光令蔣介石心悸,刹那間便後悔不該問了。然而晚了,賀龍嘴角冷冷地牽動了一下,硬梆梆擲來一句:“我家的房子被燒了,家裏的人被殺光了。8年多來,剩下我賀龍一個拿槍的。”
蔣介石雖有點思想準備,賀龍的回答仍然出乎他所料。當年他下令:“寧肯錯殺一千,不可放走一個。”對蘇區圍剿,石頭過刀林木過火,何等的慘絕人寰,卻並未料到賀龍一家也是“房子被燒了,家裏的人被殺光了”。如今麵對這位“剩下”來“拿槍”的賀龍,他那一時的尷尬是任何人都不難想象的。他嘴唇微張,麵對賀龍愣了片刻,終於將嘴巴一抿,鼓出點說話的勇氣:“喔,我知道,你是老革命。”他再不敢將目光轉向別處,不斷地盯著賀龍的腰間,匆匆講幾句“大敵當前,合力抗戰”之類的話,便草草結束了這次會麵。據說,蔣介石直到望著賀龍走出屋門,才鬆子一口氣,朝靠背椅上一仰:“以後我不要見他了。”
評析
賀龍的順水推舟真是把蔣介石給推怕了。一開始一個小小的尷尬雖然被蔣介石應付過去了,但蔣介石也沉默了一會。接下來的問候卻被賀龍緊緊抓住了把柄,雖然蔣介石後悔發問並已作好了心理準備,但賀龍的回擊還是令他為之一震,尷尬萬分。
賀龍跟蔣介石會見,他巧妙地運用順水推舟的方法使自己變被動為主動,打擊了蔣介石的囂張氣焰,使自己處於上風位置,這其實是賀龍的一種處世方法,一種處世的謀略。
3.假戲真做,蔡鍔的靈活變通處世術
蔡鍔,1882年12月18日出生,家鄉在湖南省寶慶親睦鄉蔣家衝(今邵東縣渡頭橋區蔣家衝村),父輩務農,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蔡早年留學日本,返國後,參加編練新軍。1911年初至雲南,任新軍第十九鎮三十七協協統,與同盟會會員多有聯絡。武昌起義後,與李根源等發動新軍起義,初任總指揮和雲南軍政府都督兼民政長,曾協助貴州和四川獨立。民國初年參與組織統一共和黨,“以鞏固全國統一,建設完美共和政治,循世界之趨勢,發展國力,力圖進步之宗旨”,並對省政有所興革。
袁世凱鎮壓了革命黨人的“二次革命”之後,開始做起了皇帝夢,要在中國恢複帝製。他複辟帝製的倒行逆施,激起全國人民的無比憤慨,全國人民群起討伐。其中最早舉行大規模武裝討伐的就是雲南蔡鍔等領導的護國軍起義。為了組織和發動這場倒袁的起義鬥爭,蔡鍔與袁世凱鬥智鬥勇,充分體現了他在處世上的謀略。
二次革命期間,蔡鍔對交戰雙方表示中立,還曾擬聯合黔、桂兩省,作為中間人,主張兩方停戰,憑據法理解決。對蔡鍔的這些舉動,袁世凱深為忌恨,但他知道蔡鍔是個人才,恐其日後有變,就將蔡鍔召入北京,名義上作為自己的助手,隔三岔五地將其召入府中,假惺惺地與其商量大政方針,實際上是牽虎入籠。
蔡鍔明白袁世凱的意圖。為了不讓袁世凱抓住什麼把柄,自從入京以後,他自斂鋒芒,每每與袁世凱交談,故作呆鈍,且說自己年輕識淺,閱曆不深,除軍事上略知一二外,難識大體。
袁世凱也是善窺人意,料隻要不放蔡鍔出去,在其眼皮底下,總不會怎麼的。
於是,袁世凱委蔡鍔以“重任”,先任將軍府將軍,再任全國經界局督辦,並選為政院參政。
蔡鍔不動聲色,不管你封什麼官、做什麼套子,總是隨來隨受,得了一官,未嚐加喜,添了一職,又未嚐推辭。這樣一來,倒弄得袁世凱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莫明其妙。
一日,袁世凱召蔡鍔到總統府,議論恢複帝製一事。蔡鍔道:“我原先是讚成共和的,但是,二次革命以後,我才知道,這麼大的中國沒有一個皇帝是統治不住的,我也準備提倡變更國體,現在總統有這個意向,那是太好了,我第一個表示讚成。”
狡猾的袁世凱反問道:“你說的當真麼?為什麼南京、江西變亂時,你卻要做調解人,幫他們講話呢?”
蔡鍔立即回答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我遠駐雲南,離北京太遠,長江一帶,又多是國民黨勢力範圍,恐投鼠忌器,不得不違心地作中間人,還請總統原諒。”
蔡鍔神色坦然,解釋得合情合理,袁世凱聽了,拈須點頭微笑,嘮叨幾句,方才送客。
待步出總統府,蔡鍔才覺得出了一身冷汗。
從此以後,蔡鍔便主動與那些為帝製搖旗呐喊的大小人物打成一片,成為“知己朋友”,天南地北、海闊天空地胡吹瞎扯,宣揚帝製。
一天,蔡鍔與一幫烏合之眾吃飽喝足之後,個個酒後耳熱,又談起帝製。蔡鍔便附和道:“共和兩字,並非不良,但我國國情人情,卻不適合共和。”
宣揚帝製的籌安會的大頭目楊度立刻應道:“蔡鍔兄,你今日方知共和二字的利害麼?”
蔡鍔不敢怠慢,趕緊道:“俗話說得好:‘事非經過不知難。’楊大人還不肯諒解蔡某人嗎?”
楊度不甘罷休道:“你是梁啟超的高足,他最近做了一篇文章,駁斥帝製,你卻來讚成帝製,豈不是背叛教師麼?”
蔡鍔笑道:“師生也是人各有誌。以前楊大人與梁啟超同是保皇派的,為什麼他駁斥帝製,你偏又辦起籌安會。今天你詰責我,我倒要問問老兄,誰是誰非?”
眾人大笑,都說蔡鍔言之有理,理直氣壯。楊度討了個沒趣。
楊度不甘心,紅著臉拿出一張紙,遞給蔡鍔道:“你既然讚成帝製,就應該參加請願,何不簽個大名?”想以此將蔡鍔一軍。
蔡鍔接過一看乃是一張請願書,便爽快道:“我在總統麵前已請過願了,我簽個名兒,有何不可?”遂提起毛筆,信手一揮,瀟瀟灑灑寫了“蔡鍔”兩字,又簽好了押,交給楊度。
大家見他這般爽直,都以為蔡鍔真是整個脫了胎換了骨,疑心蕩然無存,個個拍手叫好。
此時,蔡鍔正尋找著虎口脫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