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好心的紳士後來他得便又聚集另外一班朋友,他們是沉溺於咒詛這個壞習慣的。為的是要指出給他們看這種習慣的荒謬,他就使用前麵所說那個妙法,在房子裏看不見的地方安置一個書記生。喝完了兩瓶酒,人們不拘地說出心裏的話時候,我這位忠厚朋友看出他們坐下酒桌後在他家裏說出好許多響亮震耳的廢話,他們失丟了不少有意思的談話,全因為他們要亂說這類用不著說的詞句。“他們一定可以集了一大筆的款給窮人們,”他說,“若使我們實行一種法律,彼此互相監督,說一句咒詛就要罰款。”他們都是沒有生氣地接受這句溫和的譴責。他跟著就告訴他們,因為他知道他們的談論不會有什麼秘密,所以他叫人記下,為著好玩起見,要將寫下的念出,若使他們願意。一共有十張,折實起來隻有兩張,設使沒有我前麵所說的那種可惡的插話。冷靜地念出來,那仿佛是魔鬼聚會的談話,不像是出自人的口裏。總而言之,每人恬靜地聽到他在談話的興高采烈,毫不留意時候所說的咒詛,個個都戰栗起來。

我隻要再說他的另一次宴會,他用同樣的妙策去醫好別一類的人們,他們是文雅談話的煩累,他們的白費時間是不下於前麵所說的兩種人,雖然他們是比較天真些;我指那班愛說故事的無聊人們。我朋友找到六七個相識的人,他們全染有這個奇病。第一天,他們裏麵一位一坐下來就說到那慕爾的被圍,一直講到下午四點鍾止,那是他們離別的時候。第二天,所有的談論全給關於蘇格蘭人的故事所占有,簡直沒有法子使他停止,當他們還坐著談天時候。第三天也是同樣地費在一篇同樣長的故事的敘述裏。他們最後想到這種互相對待未免太野蠻了,因此他們從這類昏睡裏醒來,他們患這個毛病已經有好幾年了。

因為你在某一篇文章裏曾經說過人們古怪奇特的性格是你所最喜歡的野味;我又覺得在這類觀察人情的作家裏你是最偉大的獵夫或者可說是一位寧祿,若使你肯讓我這樣稱呼你,所以我想這封信裏所說的新發見你一定是很願意聽的。

先生,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