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達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年輕人了。
換過了衣服,一身銀白色長袍的牧剛出現在餐廳裏的時候,無疑給她來了個不小的視覺衝擊。洗去血跡的麵容更加的俊朗,而銀色的長袍完美的體現出牧修長而健壯的身軀,出塵的氣質、野性的雙眼不可思議的完美結合在了一起,就連餐桌上閃亮的銀杯都失去了光華。
“女士,請問有什麼問題嗎?”牧張開了雙手,轉了個圈。
“啊、啊、沒什麼,衣服不錯。”阿曼達趕忙收斂了自己的心神,很不情願的收回了自己有些呆滯的眼神。“該死的,自己這是怎麼了。”阿曼達咬了咬牙。
幽雅的拉開了自己椅子,牧坐了上去:“請問可以開始了嗎?饑餓總是無情的纏繞著我,該死的。……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粗魯,我並不是針對您,漂亮的女士。隻是我太討厭饑餓的感覺了。”
對此,阿曼達報以歉意的微笑,然後打了個響指。後麵的侍者開始徐徐的走動起來。“請問先生,您需要嗎?”一個侍者持了瓶紅酒恭敬的問道。
“這是什麼?”
“先生,這是紅酒。”侍者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了他的話。
“酒?就是這種紅色的液體嗎?”牧傻傻的問道。
“是的,先生。”侍者很專業,對於牧類似於白癡的疑問很小心的回答。
牧歪頭想了想,然後點頭道:“恩,給我來點吧。說不定對我的記憶會有所幫助,它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端起桌上的酒杯,透過這鮮紅的液體看著夕陽,多麼美妙的顏色。牧喝了一小口,然後閉眼仔細體驗了一下這酒的味道,光滑柔軟的液體對,舌頭就是一種享受,香醇滑入咽喉的感覺是那樣的舒適。牧睜開了眼睛再次審視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微笑道:“真是上天的恩賜啊。”
“怎麼樣,想起什麼沒有?以前喝過嗎?”阿曼達微笑著問。
牧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己以前確實沒喝過,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奇怪。然後仰頭把剩下的酒全部灌進了喉嚨,感覺真不錯,嘴角飄起了笑意。
看到這一幕,原本微笑的阿曼達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冷汗頓時濕透了背上薄薄的衣料。牧嘴角殘留的紅酒還有飄起的微笑,在她眼裏卻是一副魔鬼噬血的畫麵,“也許你熟悉的不是紅酒而是其他吧,不是隻有紅酒才是紅的。”阿曼達不禁想到。
渾然未覺阿曼達變化的牧用白色的餐巾拭了拭嘴角的液體,然後對還欲給他添酒的侍者搖了搖頭。侍者躬身退到了一旁。
拿起桌上的幹淨閃亮的刀叉,牧開始開動了。原本以為牧會再次像剛才那樣狼吞虎咽的阿曼達,再次受到了打擊。那教科書般標準的動作,那種自然而然的動作和氣質,仿佛這些是他天生就會的,現在的牧就像是哪個貴族世家的子弟般雍容、幽雅。這不禁讓阿曼達感到一陣的無力,本來還想從飯桌上看出牧自稱“失憶”的一絲破綻來,不過此時她徹底的放棄了這個想法。的確,當禮儀不再是表麵工作,而是深深刻到你骨子裏的時候,即便是真的失憶了也不會變的。
什麼?你擔心這樣的牧吃不飽?那他身邊那摞一人高的盤子是假的嗎?
牧的動作是很有貴族風範,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手中的刀叉就像在盤子上跳舞一樣,沒有任何的碰撞聲,連和盤子的碰撞聲都沒有,牧一刀就可以把盤裏的肉切成若幹一樣大小的肉丁,然後用鬼魅般的左手把它們全叉起來放進嘴巴裏。他就像把一位紳士的動作加速放映,但動作還是一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