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胤燁坐在龍椅上,俯視著底下的人,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冰渣,打在張震的心頭上。
“臣教女無方,臣該死,請皇上賜罪!”張震身子抖得如篩子,整個人都趴伏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地下。
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麼希望自己暈過去,這樣或許可以緩一緩,想想對策。
可是身體不允許呀!
心裏隻能將那害他成這樣的蠢女兒給罵了幾百遍。
這個時候,李全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神色慌張。
宋胤燁掃了他一眼,不悅地問:“什麼事?”
李全趕緊跪下,顫聲道:“回皇上的話,張太妃她……服毒自盡了。”
宋胤燁聞言,眼底劃過一絲嘲諷,但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地上跪著的張震一聽,差點暈了過去,這會暈過去可不是好事,那是滿門抄斬的滅頂之災呀!
他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內側,強打起精神,顫聲喊道:“臣該死,是臣沒能管教好女兒啊,請皇上賜罪——”
半晌,宋胤燁都沒有發話。
皇帝越是沉默,大臣越心裏沒底得很。
張震的額頭汗珠一顆一顆地冒著,身上的內衣更是濕透,他艱難地等待著皇帝的發落。
如果說之前他對這個新帝有恃無恐,是因為自己掌握這兵權,女兒又是先帝的妃子。那現在,他隻求新帝能放了他們張家,哪怕交出兵權,他也認了。
就在張震以為宋胤燁會治罪時,隻聽上頭傳來一聲悲痛的歎息聲,“張太妃殯了,張愛卿請節哀。”
???
張震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
張震細想了一下,心也跟著咯噔了一下,皇帝這是要他表忠心呀,與其為了一個先帝的太妃在寢宮中與人私通,處罰了張家滿門,不如枉開一麵,放過張家,也保住了先帝的顏麵,畢竟先帝的妃子與人私通,那是赤裸裸的打臉呀,皇家不要臉麼?
先帝:就是,我不要臉麼?這頂著一大片青青草原算什麼事?讓她下來,我自個算賬!
張震立即回應道:“是,是,謝皇上關懷,太妃身前曾跟臣提起過,讓臣向皇上求個情,在她百年後將她帶回老家安葬,求皇上恩準。”
“準!”宋胤燁滿意地點頭。
“臣還有一事請求。”
“說。”
“臣年紀大了,想帶著一家告老還鄉,這次剛好送太妃回故裏,就此上交兵權,求皇上恩準。”張震再次道。
比起張家一家一百多口人命,不如趁早交了兵權。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新帝鐵血手腕,深謀遠慮,兵權上交是遲早的事,倒不如自己主動上交,至少可以換得張家一門忠君為國的好名聲。
“張愛卿正值壯年,朕還指望你能為朕多分憂解惑呢。”
“臣惶恐,皇上英明神武,才智過人,臣相信,我上秦國有皇上為政,定將開元盛世,百姓安居樂業!”
宋胤燁狀似惋惜地歎了口氣,“既然張愛卿心意已決,朕便成全了。”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張震趴在地上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