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宣突然走了來,一臉喜氣洋洋地和芸娘道:“夫人,咱侯爺回來了。”
芸娘聽說後有些不相信地問道:“果真???”
“千真萬確,夫人快回去看看吧。”
芸娘聽聞後當時就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臨行前對廚子們吩咐了幾句,便迫不及待地往家趕。
等她到了家時,卻見院子裏好多人,大家都團團圍著淩羨,七嘴八舌地問長問短。
芸娘也沒有立即上前,隔得遠遠地看著他,他走了一年了,這一年裏他的模樣仿佛變得憔悴了好幾分,芸娘心裏充滿了酸澀。
淩羨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他一扭頭朝這邊望來,然後就看見了芸娘站在那邊的簷下。隨即他分開了人群朝芸娘走來。
“聽說你做了大買賣,很辛苦吧?”
芸娘答道:“算不得什麼大買賣,你什麼時候到家的?”
“這不剛到麼,立馬要進宮去。”
芸娘哦了一聲,然後目光就一直追隨著他,害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又害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之後他壓根就不在身邊。
在她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聚少離多時,沒想到也變得了這樣的患得患失。
他回房要換入宮穿的衣裳,芸娘愣在那裏沒動,淩羨和她說:“你不伺候我換衣裳嗎?我的衣裳可都是你給收撿的。”
芸娘才從怔忪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去說道:“來了。”
拾月見狀握嘴笑道:“嫂子怎麼魔怔呢,大哥回來您不高興嗎?”
芸娘方道:“沒有的事。”
夫婦倆進了屋,剛進屋,淩羨就一把將她拉進懷中,芸娘的臉頰貼在了他身上冰涼的鎧甲上。這種冰冷的觸感讓她深刻地感受道他實實在在地回來了,這不是夢。
“芸娘,我走了一年,你還好嗎?”
芸娘道:“我很好。”
“你受苦了。”
“沒有,你在外麵才辛苦,我都還沒好好地看過你。”芸娘揚起了臉龐,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方又露出了笑臉:“又變黑了不少,再這樣黑下去就快成黑炭了。”
“總是在外麵跑,哪裏有不黑的。”
芸娘想著他立馬要入宮,也不好纏著他,忙著替他更衣,她又重新替他攏了頭發,換上了大紅色的官袍,換下了冰涼的鎧甲,整個人的氣質立馬又變得溫和了不少。
臨行前淩羨抱了抱她說:“我很快就回來陪你們。對了,倩雲他們也到京城了,他們還在客棧裏住著的。”
“咱們家又不是住不下,怎麼讓他們住客棧?”
“還不是永直他說不想給咱們添麻煩。”
“這人也是塊木頭。他們在哪個客棧,我立馬讓人去接他們回來。”
淩羨告訴了芸娘名字,便又有人來催他該入宮了。
兩人匆匆見了一麵,連話都沒好好說幾句。芸娘明顯有些不舍,淩樊氏在跟前催促著淩羨道:“我兒,你還不快去,當心失禮。”
淩羨分明聽見了老人家的這句話,當時他就回頭去,然後恭恭敬敬的給淩樊氏行了一個大禮,真切地喚了一聲:“母親大人!”
“欸!快去吧,早點回來,咱們等著你回來開飯,然後好好地給你接風洗塵。”
淩羨臉上的笑意再也止不住,爽快地答應道:“兒子去去就回。”
一旁的人都看呆了,這些年了,淩羨總算打動了老人家,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的隔閡。
不過徐世平最先清醒過來,他問著芸娘:“皇帝這突然召見是為何事,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
“現在是兩親家見麵,能有什麼不好的,別多想。”芸娘三言兩語就揭了過去。
她讓人去將郭家人給接回來,倩雲到了後,芸娘見到她第一句就是埋怨:“是嫌棄我們家小嗎,容不下你們這樣的大菩薩?”
倩雲忙道:“嫂子您誤會了,說來還是怪永直,說什麼怕給你們添麻煩。我已經訓斥過他了。”
芸娘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倆,低聲和倩雲說:“看樣子你現在的地位漸長,還敢訓斥他。”
“為什麼不敢,我有哥嫂給我撐腰我也不怕他。”
兩人看樣子相處得還算不錯,芸娘也就放了心。
不到半個時辰,飛雲就跑來宣布了一個喜訊。
“啟稟老夫人、夫人各位,咱老爺已經被陛下加封為靖安王。宮裏傳出話來,讓夫人您趕緊穿戴好了一並入宮去致謝。”
芸娘說:“沒聽錯嗎?”
“這樣的大事怎麼可能傳錯話。”
淩樊氏推著芸娘道:“你也趕緊去妝飾吧。別耽誤了正事。”
倩雲聽說哥哥做了郡王倒也無比地歡喜,忙道:“我來替嫂子梳妝。”那拾月也不甘落後道:“我也來幫忙。”
洪春燕一臉的豔羨,她和大河道:“你嫂子的命可真好啊。”
大河冷不丁地說了句:“她也是你嫂子。”
芸娘被妝扮一新,換上了誥命服,頭戴沉重的發冠,壓得脖子快要抬不起來。
她被拉上了馬車,然後一路往皇宮而去。
淩羨早已經在宮門處等著她了,好不容易見到家裏的馬車時,他忙上來與芸娘打了簾子,道:“咱們一起去給陛下和太後行禮吧。”
當淩羨將手伸向她時,她放心地遞了上去。
夫婦倆並肩走在高高的巷子裏,芸娘突然問了一句:“淩羨,你可曾後悔過?”
“為什麼要後悔呢?”
他一步步靠著自己的本事走到了現在,這些年他經曆過了不少的風風雨雨,隻有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最是清楚他。要是當初她沒有推他出來,興許他們倆還在男耕女織,歸隱田園,說不定也能做一對快樂的夫婦。
“淩羨,你還欠我一場婚禮。”芸娘沒來由地說了這句。
淩羨聽說後愣了一下,然後便牽了她的手說:“我一直都記著,隻好用這一生來償還你。”
芸娘聞言,當時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回了句:“就當是你的許諾好了。”
淩羨扭頭望著她的臉說:“我是個重信諾的人,答應你的話就一定會辦到。請你相信我!”
她當然相信,他們是因為信賴才走到一起的。不管他會不會後悔,如果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芸娘還是會選擇跟隨他。她穿越了數百年的時空隻為遇見他!